“现在是下午的六点半,我家里没人,王歌躺在我的床上,睡得很香。”
听着王歌平稳的呼吸声,陈言希在日记本上记录下这句话。
她静静地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感觉其中好像有什么歧义。
随后,她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将日记本重新合上。
有歧义就有歧义吧,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她再次捧起英文原版的《杀死一只知更鸟》,细细品读起来。
……
等到王歌睡醒的时候,陈言希已经开始写作业了。
“怎么不继续看书了?”王歌从床上坐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问道。
“看完了。”陈言希边写边说。
“看完了做些别的事情也好啊,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用来写作业多浪费时间啊。”
“我明天要去兼职,没有时间写作业。”陈言希回道。
王歌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又好奇的问,“你出去兼职,你爸妈不管你么?”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陈言希摇摇头道,“明天原本是一整天的补习班,但是我跟补习班老师说了下情况,老师答应我可以不去,并且帮我保密。”
“这样啊。”
王歌看了眼时间,从床上爬起来,坐到陈言希旁边的椅子上。
“你妈应该快回来了,我坐过来装装样子,免得她进来突击检查。”王歌乐呵呵道。
“好。”
“话说,你这房间墙壁上多少有些空旷了。”
王歌四处环视了几眼,道,“连个明星海报什么的都没有么?”
“我不追星,也没有追星的时间。”陈言希摇摇头道。
“我爸妈也不追星,但他们房间里还是贴着很多帅气小鲜肉的海报。”
“嗯?”
“主要是我妈贴的,她天天嫌弃我爸又老又油腻,还不爱洗脚。”王歌耸耸肩。
陈言希轻笑。
自从假扮女友事件之后,陈言希便决定不再排斥王歌,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就变得亲近了很多。
所以自那以后,两人晚上在图书馆一起看书的时候,每当王歌觉得无聊,就经常像这样跟她瞎扯一些有的没的,基本都是王歌在说,她在听,偶尔回应几句。
她其实还挺喜欢听王歌像这样瞎扯的,都是一些很琐碎、但很有趣的事情,是她从没有经历的过的事情,而且很轻松。
——如果王歌不突然脱线的话。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房间里似乎也没有贴什么海报,也挺空旷的。”
陈言希听了这话,心里忽然就涌起预感:王歌要脱线了。
(注:脱线的意思是,形容人突然发神经、精神错乱,办着某件事的时候突然转到另一件事)
果然,下一秒,王歌就掏出手机,对着她的脸啪啪啪连拍三张照片。
“你在……干嘛?”
“给我的房间里整几张海报啊。”王歌举着手机,理所当然道,“来希希,摆个pose,给我比个心,或者剪刀手也行……”
陈言希:“……”
王歌还在自顾自地说道:“我要把你的照片做成海报,贴在我房间的墙上,嗯,贴满一整片墙壁!”
“……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怎么会,我这是追星,又不是偷窥,最多说我狂热了些,变态就太过分了吧?”王歌认真反驳。
“追星?”
“没错!”王歌一脸严肃,“希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爱豆了,我是你的粉丝,狂热且无脑的那种!”
什么爱豆,什么粉丝……陈言希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真爱粉应该有個称号才对,让我想想……i希!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i希!”
王歌用力握拳,“希希放心飞,i希永相随!”
陈言希:“……”
如果眼下在王歌面前的不是陈言希而是顾盼烟的话,顾盼烟可能会嘲讽他,或者骂他:
“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是吧?刚刚还是课后辅导的师生,现在又要玩偶像和粉丝?”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会不会炒粉?”
可惜,陈言希并没有顾盼烟那么强的攻击性。
她只是抿了抿嘴,选择继续写作业,不再搭理王歌。
王歌哈哈笑了下,也没再说什么,安静的玩起了手机。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笔尖在纸张上摩擦出的沙沙声。
陈言希认真写作业,王歌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倒不是他多么贴心,而是因为他在跟顾盼烟聊天。
别问,问就是心虚。
顾盼烟:图片
顾盼烟:“这道题怎么做?”
王歌就慢腾腾的打字,一句一句的发给她。
就在发到第四句的时候,顾盼烟似乎是嫌麻烦,一个视频电话弹了过来。
“嗡~”
王歌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但忘记关震动了,导致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平静,吓得王歌赶紧给她挂断了。
虽然跟她们两人都没有确定关系,但王歌就是很心虚。
听到声音,陈言希回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挂掉?你可以接,不用在意我。”
这可是视频电话,我要是接了,那不就纯纯修罗场了么……王歌在心里嘀咕一句,笑着道:“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
陈言希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回过头去继续做题了。
同时,王歌的手机上也收到了他挂断电话后,顾盼烟发过来的信息:
“不方便吗?真可惜,我本来还想给你发点福利呢。”
福利?
王歌的眼睛亮了起来,立刻打字问道:“什么福利?”
顾盼烟:“我妈知道我最近开始学习之后,有些亢奋,给我买了很多衣服。”
“她给我买的衣服好像都是伱喜欢的那种,各种裙子之类的,各种样式的丝袜也有一些。”
“本来想穿给你看看呢,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王歌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里顾盼烟发来的消息,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然后忽然伸手捂住了心口。
表情好像突然失去了一个亿那么痛苦。
但随即,他忽然眯了眯眼睛,回想起上次‘摸腿’的经历,有些狐疑。
这女人是不是又在给我画大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