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亿钱中消失了一亿钱,又或者是两亿钱,只要不是全面彻查圣人府邸,几乎是不可能察觉到其中的变化。 可是一旦几乎填满了半个圣人府邸房屋的三百亿钱消失了一半,压根就没办法掩盖得住。 巨额钱帛的消失,高天自然是需要找到恰当的理由来瞒过刘宏与朝廷,否则深入调查下来,很容易就将太平道的迅猛发展与之联系起来。 倒也不是高天在乎所谓的“圣人”名声地位与朝廷的恩宠,而是高天还需要保持着“圣人”的名字来维系着“仙穗”散于天下的速度。 不然以着这个时代的观念,就如同曾经祸乱大汉的王莽为时代带来的种种变化被扫进了垃圾堆一般。 假若高天被定性为类似于“王莽”的乱臣贼子,所谓的“仙穗”很可能也会产生重重质疑。 只是,三百亿钱啊! 到底需要怎么样才能让高天表面上已经花完这三百亿钱,并且让朝廷方面产生不了任何的怀疑? “唉……” 苦恼于如何花钱的高天看着圣人府邸之中堆满的钱帛,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随意度步苦思之间,无意之中却是来到了李意的房间之外。 “咚咚!!” 高天敲了两声门,房间之内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眉头微皱的高天轻轻地推开房门,入目所见却是随处乱放的竹简,整个人呈现“大”字型地躺在榻上,衣服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地入睡的李意。 高天扭头看了看屋外的太阳,不禁略有些无奈了起来,上前轻轻地捏住李意小巧的鼻子。 旋即,感到一阵呼吸不畅的李意缓缓地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察觉眼前之人是高天之后,这才懒洋洋地起身伏在榻上向高天请安。 “父亲,深夜寻女儿可有什么要事?” 高天嘴角微微一抽,语气无奈地说道。“深夜?如今已近午时矣……” “哈?” 李意略微楞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朝着门外看去,这才感觉到一阵刺眼。 旋即,高天看了看李意那凌乱的头发,有些惊讶地问道。“我没有唤你的这五天,你不会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吧?” 李意依然还有些没睡醒的样子,后知后觉地说道。“原来女儿已经有五天没有向父亲请安了吗?” …… 高天。 一时间,高天不禁都对于李意身上的“宅”属性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人是于深山修行不知年月变化,李意这恐怕是呆在屋内就可度过余生了。 而李意挠了挠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形象上的不妙,连忙扒拉了几下头发,略有些慌乱地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吩咐?” 高天摇了摇头,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说道。 “没事,你继续睡吧……” 说罢,高天还不忘帮李意关上房门。 原本高天是想着以李意数百年岁的阅历,是否清楚怎么样迅速地明面上花光数百亿钱。 但看着李意那只需一瓦遮头就无欲无求的模样,高天明白自己大概是有些想多了。 类似于李意这种存在,这数百年加起来对大汉GDP造成的贡献,恐怕都还没有曹操逛一个月茶楼来得多。 一时间,已经独自冥思苦想的数天依然是毫无头绪的高天,不禁回忆起自己所认知的人物之中谁具备着这方面的才华。 而若论腐败的话,整个大汉王朝之中除了刘宏这一位天子,已知的人物恐怕就数张让了。 “来人……” 高天度步至府邸外院,叫住了一支巡逻而过的羽林卫,吩咐道。“帮我交一份请帖予中常侍张让。” 很快,随着高天的请帖迅速地递到了张让的面前,这一位权倾朝野的中常侍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撇下了手头上的事情,然后迅速地赶到圣人府邸之中求见。 在高天的面前,张让几乎是没有丝毫外界所传闻的嚣张跋扈,反而是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了起来。 “奴才特来拜见,叩问圣人金安。” “无须客气,快快请坐。” 高天热情地邀请着张让同坐,却是让张让整个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起来,屁股略微沾着一点榻,不等高天动作就连忙为高天斟茶起来,小心地问道。 “圣人召见奴才,可是有什么吩咐?” 见张让那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高天的表情干脆平和了下来,免得张让过于紧张之余,开口说道。 “吩咐谈不上,只是……” 感受着高天骤变的语气,张让不由得紧张吞了吞唾液,紧绷着身体去倾听高天发出的每一个音节。 “我闻张常侍这些伺候于天子左右,手握朝廷大权,又兼管理西园卖官等诸多要务,想必积攒了不少财富吧?” 此言一出,张让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脑袋更是嗡嗡作响,脸色惨白了起来。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张让的内心顿感一阵绝望,瞳孔都略微地涣散了开来。 这段时间,张让无数次梦中惊醒,所担心担忧的正是此时此刻。 以圣人心忧天下之胸怀,焉能容忍天子身旁存在着张让这种明面上祸乱天下的十常侍? 所以,张让这段时间对待高天无比恭敬,所祈求的正是希望高天能够宽恕于他,没想到,最终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放心放心……” 高天察觉到张让的神色之异,连忙道出自己的目的,说道。 “众所周知,张常侍终归是无后之人,所积攒之家底无人继承,只能于生前享乐,故以我仅以私人之想法,询问一下张常侍平日里是如何处理这些钱帛之物?” 让高天没有想到的是,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的张让却是骤然跪下,连连冲着高天磕头了起来,哭诉道。 “圣人饶命,圣人饶命,圣人饶命啊……” 高天见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说道。“你乃天子之臣,纵使想要饶你,又如何饶你?” 张让闻言,磕头越急,并且泪涕横流,一副凄惨模样地哀求道。 “圣人若要杀奴才,如杀猪狗,还请圣人怜悯奴才,留奴才一条性命。” 高天眼看着张让越说越激动,无奈地只干脆顺着张让说道。“你且道出如何处理那些钱帛之物,我留你性命就是了。” 张让闻言,动作一僵,以着凄凄惨惨戚戚的眼神看着高天,说道。“奴才……奴才愿将全部家财尽献于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