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南下早先,契丹已经在卢文进的唆使下,出动大军袭扰河东北部,捞了不少好处,草原上充斥着欢歌笑语。这时候,王郁又与卢文进一唱一和,积极鼓动耶律阿保机南下侵扰,王郁对耶律阿保机说道:“镇州繁荣富庶,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花姑娘的,大大的有!太君您早一天南下,就早一天拿下,否则,就被李存勖拿走了。”面对两个大汉奸的鼓动,耶律阿保机打算出兵南下,而他拿位智谋广远的妻子——述律后,则保持了理智,认为这是为他人火中取栗,于是劝谏耶律阿保机,说我们契丹羊马成群,不缺钱,何必兴师动众,通过充满变数的战争去挣那点儿蝇头小利呢?且李存勖用兵如神,屡胜后梁,兵锋正盛,不宜与之争雄。钱财,耶律阿保机当然也看不上眼;打架,更不会怕李存勖;美女……这个可以有。于是耶律阿保机动员全部武装力量,南下侵略。龙德元年年底,契丹大举进犯幽州,遭顽强抵抗,于是绕过幽州,跳攻涿州,俘虏刺史李嗣弼,继而再攻定州。王都向李存勖告急,请求援助。李存勖只得从镇州城下抽调精锐力量,亲率五千人北上支援定州。河东集团终于面临三线作战,三个战场同时开花。李存勖将要抵达定州前线时,斥候来报,说契丹大军已经抵达新乐,正在往镇州这边赶来。两军即将在镇州与定州之间遭遇。河东将士大惊失色,大量士兵逃亡,各级军官酷刑诛杀,依旧无法遏制,眼看就有不战自溃的危险。各级将领一直认为,契丹人倾巢出动,人马众多,寡众悬殊太大,我们毫无胜算,且听说后梁军队已经侵入河北,我们应该返回魏州。有人主张回魏州,还有人主张直接撤回太行山以西……总之,就是不能跟契丹打团。李存勖犹豫不决,问计于谋士郭崇韬。郭崇韬虽然是一介书生,却是李存勖身边唯一的主战派。他分析道:“契丹只不过是受了王郁的引诱,目的在于掠夺钱粮和美女,而不是真的拯救镇州,也就是说,契丹人不会为镇州人流血牺牲的;况且,大王在黄河战场一直取得辉煌胜利,威震天下,契丹人听说大王亲征,一定沮丧而惊恐,只要我们能打败其前锋,重挫其锐气,他们一定会逃回草原!”李存勖深以为然,说我只用几万人就平定了河北,还怕他几个蛮夷小丑不成?集合准备团战!李存勖亲率五千铁骑冲锋,正遇到一万多名契丹骑兵,李存勖身先士卒,“给我干!”当时,李存勖的五千人是从树林里冲出,契丹兵并没看到完整的五千人,只能看见两三千人。可就面对这两三千人,一万多契丹骑兵毅然决然扭头就跑;李存勖兵分两路,紧追不舍,一口气追出几十里,俘虏了耶律阿保机的一个儿子。剩余的契丹兵慌不择路,踏冰渡河,结果冰层碎裂,溺水而死的无计其数。消息传来,耶律阿保机紧急后撤,一口气撤到定州以北近五十里的地方。而李存勖鞭敲金镫响、齐唱凯歌还,进驻定州城。王都亲自到李存勖马前迎接,在官邸大摆庆功宴,并请求把女儿嫁给李存勖的儿子李继岌。“爸爸去哪儿了?”“留到过年,死了。”就在几天前,龙德二年正月初一,王都来到王处直的软禁之所,给干爹拜年请安。王处直大怒若狂,揪住王都的衣领,哀号叱问,“叛徒,逆子!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边骂边捶打王都的胸膛,随后就要咬掉王都的鼻子。王都奋力挣扎,把衣袖撕破,总算逃过一劫。随后,就把王处直暗杀,对外宣称是病逝。王处直没有逃过高骈式魔咒。封建迷信害死人。时间不等人,李存勖稍作休整,就率军进逼契丹驻地。李存勖亲率一千骑兵发动第一波次的攻击,与五千敌军遭遇,身陷重围。李嗣昭率领三百人从侧面进攻,将李存勖救出。随后河东军发动总攻,契丹大败,继续向北撤退。李存勖紧追不放,一直追杀到易州。这时候,已经下了十几天的大雪,积雪厚达数尺。契丹军队没有后勤补给的弊端充分暴露,人无粮、马无草,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耶律阿保机举手指天,对卢文进说:“这是天意,上天不愿让我到这里。”于是下令返回草原。李存勖紧随契丹大军,沿途观察契丹人的驻军点,发现契丹人虽然是大败而退,却能保持整齐划一的动作,就连地上铺的稻草也都整整齐齐,契丹人是有序撤退,不是溃退。李存勖不由得发自内心地佩服耶律阿保机治军有方,对身边人说道:“蛮虏军纪居然严格到这种地步,比我们强多了。”李存勖明白,契丹人的撤退是战略转移,如同郭崇韬所言,他们只是趁火打劫,并非真心玩儿命,捞不到好处,回家而已,河东军要做的也只能是将契丹人驱离。契丹人的战斗力是不容小觑的。抵达幽州后,李存勖只派二百骑兵尾随契丹大军,千叮咛万嘱咐,说只须目送契丹人离开边境,一旦契丹人离境,你们立刻就回来!结果这二百骑兵目光短浅,有了两场胜利之后,就真的以为契丹人不堪一击,把李存勖的谆谆告诫当做耳旁风,出境追击契丹军。除两人抄小路逃回外,剩下的全部契丹人俘虏。李嗣肱乘胜收复被契丹人占领的妫、儒、武等州。耶律阿保机这次南下算是赔了本,偷鸡不成蚀把米,继而迁怒王郁,给他戴上手铐脚镣,押解回草原。李存勖凭借过人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成功地将北部威胁暂时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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