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珪篡权朱友珪弑父之后,严格封锁消息,秘不发丧,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首先,他第一时间派贴身宦官丁昭溥驰赴东都,矫诏命朱友贞诛杀朱友文。天亮后,朱友珪假传朱温圣旨,大意是说朱友文企图叛乱,派刺客到宫中行刺,幸亏朱友珪救驾及时,但朕病情严重,又受惊吓,快不行了,无法主持国家大事,就让朱友珪暂时监国摄政吧。其次,大举挪用国库,用重金贿赂文武百官及禁军将士,收买人心,争取支持。两天后,丁昭溥返回洛阳,报告说朱友贞已经奉“诏”处死了朱友文。最大的竞争对手已死,朱友珪这才敢对外宣布朱温驾崩的消息,并伪造遗诏,说让朱友珪承继大统。于是,朱友珪于朱温柩前即皇帝位。登基之后,朱友珪自知帝位来路不正,缺乏足够的底气,于是继续向重要的政治势力、派系山头行贿。例如拜韩勍为忠武军节度使,又兼匡国军节度使;提拔河中朱友谦为中书令;加授吴越王钱镠为“尚父”……政变之后,后梁时局动荡,势力单薄的朱友珪只能处处妥协退让。许州发生兵变,节度使韩建被杀。韩建,与王建合称“二建”,最早隶属忠武军,被杨复光挑选为“忠武八都”统领之一,与朱温既有对抗,亦有同袍之谊。后坐镇华州镇国军,成为关西集团的重要组成部分。曾将昭宗扣留在华州,并制造了“十六宅惨案”,后来投降朱温,并在昭宗设计暗杀朱温时,蹑足救之,朱温遂把韩建当成救命恩人,甚是礼遇之。后梁建立之后,韩建享有极高的社会地位,属于政坛前辈,半个政治花瓶,后梁吉祥物。这样一位重量级政治人物被杀,朱友珪不予追究,让韩勍兼领许州匡国军。北伐军总司令杨师厚更是直接杀死了魏博军的总指挥官,继而强行接管魏博军。朱友珪不敢追究,顺水推舟,任命杨师厚为魏博军节度使,而调罗周翰做宣义军节度使,至此,魏博军历经三世,终于易主;驻防怀州的龙骧军哗变,沿途烧杀抢掠,朱友珪派人镇压;河中朱友谦,本名朱简,朱温讨伐河中时归附,主动以姓氏高攀,死乞白赖地认朱温当干爹,遂被收做养子,赐名朱友谦。面对朱友珪的收买,朱友谦不为之所动,拒绝了“中书令”的加封,并指出朱温死得不明不白,朱友珪帝位不正。言外之意,他也有心以先帝养子的身份,问鼎洛阳。这时候,朱友珪派来使节,邀请朱友谦进京面谈。朱友谦粗暴地对使节说:“先帝死于非命,我正要带兵去洛阳问罪呢!”收买不成,只能征讨,朱友珪命康怀贞、韩勍率部征讨河中。朱友谦转而向河东献城投降。李存勖派李存审、李嗣肱、李嗣恩增援,击退后梁军队。从此,无比重要的战略要地——河中,就成了河东集团的势力范围,对后梁形成了足以灭顶的合围之势。大谋士敬翔是朱温最信任的谋士,没有之一。君臣二人的关系非常铁,铁到难以想象的程度——共用一个老婆。此女子姓刘,为蓝田县县令的千金。黄巢之乱时,被草军所掠,成为二号人物尚让的压寨夫人;尚让投降时溥,不久被时溥杀死,刘氏就又成了时溥的小妾;时溥被朱温吞并后,刘氏又归了朱温。但朱温怕老婆,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刘氏为妾。正巧,敬翔的妻子去世,于是,朱温就把刘氏赐给敬翔为妻。虽然名义上是敬翔的妻子,实际则是朱温的情人,三人之间美好的爱情故事。敬翔这顶帽子太绿,有时候也难免露出嫌弃刘氏的意思。刘氏性格刚烈,竟然指着敬翔的鼻子,对他进行羞辱,“小样,你还嫌弃我?我前前夫,尚让,大齐国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我前夫时溥,也是一方藩镇、帝国忠臣!若论门第,你还配不上我呢,我不嫌弃你就是好事,你倒敢嫌弃我?有本事你休了我啊!”敬翔怕她在朱温枕边说三道四,吓得赶紧赔礼道歉,“怎么能够怪你犯了错,我就应该给你自由过了火。”共妻刘氏,还有比这更铁的君臣关系吗?何况敬翔智谋广远,辅佐朱温从仅有数百人、蜗居汴州的草军降将,渐有天下江山社稷,功不可没。一朝天子一朝臣。敬翔成为朱友珪首要打击对象。朱友珪逐步剥夺敬翔的权力,以李振代之。敬翔何等聪明,立即声称有病,主动归隐,不再过问政事。在朝廷以外,朱友珪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手握重兵的杨师厚。杨师厚吞掉了整个魏博军,又兼着北伐总司令的头衔,手握重兵。这个“重兵”到底有多重呢?答曰全国兵马。杨师厚德高望重,独断专行,将朱友珪的命令置若罔闻。朱友珪对此十分忧虑,下诏让杨师厚回京,只说有重要军情要与之商讨。杨师厚的心腹们都劝他不要自投罗网。然而杨师厚却信心十足,说我就去了,看他敢把我怎么样。于是率一万精锐,直奔洛阳。朱友珪在洛阳坐立不安,不知杨师厚要作何打算。杨师厚把军队留在城外,随身只带了十几名侍卫,入宫觐见。朱友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极尽恭维之能事,赏赐巨款,好言安抚,随后,就让杨师厚返镇。君臣二人以诚相待,增进了彼此之间的相互信任。随后,朱友珪就变得肆无忌惮了。打压前朝老臣,提拔亲信。特别是追究龙骧军的哗变,凡是受到牵连的,一律杀全家,从8月到新年,还没清算完,屠刀还在滴血。河中朱友谦,他搞不定;老帅杨师厚,他不敢搞;老谋士敬翔,他不能搞……只有这些普通龙骧军士卒是软柿子,可以供他肆意屠杀,宣泄情绪了。正是他对龙骧军的血腥清算,为他的快速覆灭埋下了种子。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