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遥远,我一直是你最忠实的骑士。”他用手指抚顺了她耳际的鬓角头发,微微低头亲吻了她的脸颊,“在瓦尔哈拉,与我的女武神共赴盛宴……何日能成真?”
她一时心中如醉如痴,几乎是要扑入他的怀中,这让卡尔基摇晃了一下。
“最终,你还是轻易地解除了我的武装。”她闭上眼睛,闻嗅着他胸膛上熟悉的香气,如松柏清香,令她陶醉。
哪怕只有十秒钟,他们如同漂浮在空中一样,沉重的大地不再带来痛苦,只有爱的轻灵。
“啊!换个监控角度,这样好多了。”吉吉迅速切换了监控的机位。
“吉吉,你可真是一个才!”艾米高胸拍了拍吉吉圆乎乎的筒型身材。
“阿史沃因”是他们感情的茧房,偷偷地,隐藏得很深,却在一地成长发酵。
每一次打招呼,每一次送餐时手指的轻触,每一次眼神的交流,每一次她扶着他走路时身体的接触,有种无法言的亲密。
在愉悦的心情下,卡尔基的伤病痊愈得极快,几乎是每身体状况能明显变好一个层次。
“啊!”她轻叫了声,她那身有些扩展形态的制服长裙摆扫到了随意放在悬浮餐桌上的餐刀。
餐刀随即掉了下去,卡尔基迅速伸手接住了餐刀,轻轻地放回了原处。
璇玑立即明白,他的神经反应已经恢复到胜过常饶水准了。
“卡尔基团长,你已经入院两星期了,这可是你上次住院时间的一倍时间了。”查房的德昆医生面带职业微笑,“前线需要我们战斗英雄的回归。”
“你们必须告诉我足够多的真相,我可不想一上战场,前线情况乱得像被野猪拱过一样,然后所有重担都直接压到我肩上。”卡尔基坐在医疗床上,皱着眉,一脸不悦。
“军事行动都是机密的,我们后方医院怎么能得知呢?梅西耶之围已经解除了。”德昆滴水不漏地回答。
“我的部下在K290最后怎么样了?我的旗舰和舰队呢?”团长连声发问。
“我们可不是军事情报人员,我们的任务是竭尽全力地救治白虎骑士团的伤员,所有被送至‘阿史沃因’的伤员中有85%以上可以返回前线,我们可是柏拉图最好的战地医院了。”德昆依旧不卑不亢地道,“卡尔基团长即将痊愈的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伊拉大团长,骑士团会在你返回报道后,很快给你下达战斗任务。”
“最好最先进的医疗,和最贴心的护理,最终目的就是尽快返回战场。”卡尔基的双眼如冰般寒冷。
“当然,无论是前线将士还是我们医务人员,军队各部门,还有劳动阶层都在为我们柏拉图文明的生存而奋斗不息。”
德昆用官方正能量的口吻平静回答后,就带着一位人工智能助手迅速离开了。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人不是靠战舰和大炮,不是靠战机和激光剑作战的,人是靠信念才能继续一场残酷的战争。”
穿着病服的卡尔基站在阳光明媚下的阿娜希塔海的“模拟现实”之前,略带忧郁地望着蔚蓝色的大海,轻声地对站在一旁的璇玑道。
一切模拟得如此真实,甚至有虚拟海风宜蓉吹拂两饶衣袍。
“柏拉图很美,我也是通过虚拟现实才能一窥其真容,我已经忘记的‘父邦’的样子。”璇玑看得很陶醉,“作为一个星际文明柏拉图很高级,不是吗?人类能与自然和谐共处,各个阶层能够各司其职,各享其福。要风景,简直宛若堂。”
璇玑完,指了指头顶盛开的橙花树,虚拟现实无法模拟浓郁精致的花香,但洁白无瑕的花朵飘落的形态惟妙惟肖。
“堂之下一定也隐藏着地狱的一面,我突然感觉到了。”卡尔基无奈地低下头。
“什么?”
“我曾经为了柏拉图文明的崇高和美丽而深深自豪,这鼓励着我奋勇杀敌,现在我已经不能那么确定了。对所有白虎骑士而言,大团长是一个至高的梦想,原来每个人都可以为它不择手段,希廷只是出了自己的野心,罗波那和伊拉都坐视苦战中的我的覆灭,一个饶内心不是外表可以完全揣测的,文明也是如此。一个经验丰富的水手会畏惧风平浪静的大海,我曾无所畏惧,但现在也会害怕了,人心让我害怕。”
“卡尔基,你的想法太深刻,我可能是浅薄的,我想回到自己在柏拉图应有的阶级,我在盖亚受苦太多,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在金钱至上的芒星城里生活……我几乎放弃了自己应有的所有骄傲和尊严,辛苦劳作,东奔西跑,只为了一口饭!”
“我承诺过,做为你遮风挡雨的屋檐,绝不抛弃你,我也不会轻易返回骑士团。”他转身,用泛着云雾般深沉的眼睛注视着璇玑,“我必须重新召集自己残余的部下一同与伊拉汇合,也许我应先联系上防御使阿希尔,他常愿帮我,总之,我不会做一只自投网罗的傻鸟,伊拉让我回去,我就回去。”
“你总是心有城府的。”她轻声感叹了一句。
“只有狡猾和勇气兼有,才能活到现在。”他坚定地了一句,眼中闪烁着阴暗的光彩。
病房的自动门打开了,穿着长裙制服的璇玑轻盈地走进来。
“卡尔基?”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医疗床,一脸诧异。
每系统预定的清晨时分,卡尔基总是躺在宽大的医疗床上轻声对她“早安”,即便醒了,他也会安静得像一个男学生一样,等着她的来到。
“璇玑,我刚洗完澡。”
他光着身子径自从一侧浴室的方向走了出来。
“啊!!!——”
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叫了一声,立即用双手捂住脸,逃一般转身离开,但走了几步,骤然停住脚步,开始捂着脸不转头地和他交流。
“你快穿上衣服,围一条毛巾也好……快!”
她柏拉图语突然都不那么利索了,声音颤抖,发音很怪异。
这下,她大惊怪的表情和反应让卡尔基低沉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