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楼擂台下早已人声鼎沸,数百人围着擂台指指点点。 看着眼前的一幕沈洛苦着脸小心翼翼的挤了进去,毕竟手里还拿着东西,还有一件价值连城的柴窑青瓷。 “娘的,庄孝荣你欺人太甚!你老子在这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一个毛头小子敢跟老子玩定场!” 沈洛一进来就看见王金九在拍着桌子骂着对面的一群身着灰色长袍之人。 人群中一身着黑色西服的二十多岁青年男子起身嘴角上扬略带嘲笑说。 “王前辈,之前说话多有冒犯,但这只是咱们行里一个玩法,如果江海无人敢接的话,那你们也就早早退场吧。” “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庄孝荣苦笑的摇着头。 听到这话后,江海古玩界的字号们顿时仿佛被鞋底抽了脸一般,怒目可恶的盯着庄孝荣。 台下的沈洛看到这一幕就断定这位庄孝荣就是这次荣庆斋来打擂台的带队人。 这么年轻身后坐着四五位闭目养神的老者,说完后也没有做出反应,就好像默许了庄孝荣的所作所为。 看着步步紧逼的荣庆斋,王金九攥紧拳头直搓牙花,脸色憋的通红却没在说一句话。 一旁的李成林突然发现了人群中的沈洛连忙向前把他叫了过来,王金九见沈洛赶到后平复了下心情愁容说道。 “小洛,荣庆斋这次准备跟我定场,很有可能会输了这件梅瓶,这次我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不过就算输了的话,九哥也会尽最大能力赔偿你”王金九眼中满是恳求的目光。 定场就是古玩界斗宝的场外玩法,两方如果有一家输了,对方的宝贝就要归赢家所有。 沈洛明白其中的意思,正色问道:“九哥你有多大把握?” 王金九看了眼荣庆斋方向泄气道:“江海古玩界这次支持了我一件越窑青釉海棠碗,我自己准备了一件清乾隆珐琅彩花瓶,加上你的万历青花梅瓶应该能拼一把。” 而沈洛此刻主要担心是人家荣庆斋打出的明牌就是华山云海图,剩下的两张牌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越窑虽然不比五大名窑差,这张牌确不一定斗的过华山云海图,毕竟字画收藏品市场一直是长盛不衰。 沈洛想了会下定决心狠狠说:“斗!” “好!斗。”王金九也振奋的说道。 十几分过去后,荣庆斋的庄孝荣对着王金九说道:“王前辈,那就开始开擂吧。” 王金九站起身来挥手道:“慢着!今天不是要和我定场,那我就答应你。” 说完这句人群一阵喧闹起来了,江海古玩界的人都劝着王金九,但他心意已决不在考虑,狠狠的盯着庄孝荣。 听到这句话庄孝荣眉头拧成川子,下一秒却笑着的说:“好!那就请王前辈上宝。” 王金九跟李成林交头商量好之后,对着珍宝楼的营业员说了声,就见抱起青花梅瓶放在八仙桌上。 本来华东地区有不少古玩字号都想参加这次的斗宝,都希望能跟珍宝楼掰掰手腕子,但这一听说玩定场之后纷纷都望而生畏。 毕竟两大神仙打架,京城荣庆斋都来了,这种玩法上去,跟送死有何异,不如安静的在抬下面吃吃瓜。 庄孝荣也点头示意身边一位老者,见其拿起一幅包裹的画轴走上台前。 李成林走上八仙桌钱缓缓的揭开红布,青花龙纹梅瓶展示在众人面前,荣庆斋的老者也打开画卷一虾游嬉水图出现在眼前。 随后珍宝楼和荣庆斋又派出两人各自检查对方的藏品。 这种方式是因为派出自己这边最懂行的人去检查对方的物件,以便达到公平公正,期间还会有一位官方的人员作为裁判,这样会得双方都会信服的结果。 半个小时后,双方走下后,最后台上的裁判宣布了斗宝结果。 “珍宝楼方藏品为万历青花龙纹梅瓶,是罕见的官窑青花梅瓶,最终估价是三十万元。” “荣庆斋方藏品为齐白石的虾游嬉水图,最终得出结果为十万元。”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珍宝楼胜,下面可以开始打擂。” 裁判员说完之后,低下的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没想到今天开局就斗博物馆级别的宝贝。 “陈伯,那件万历青花梅瓶不是在故宫里放着呢嘛,怎么会出现在这。”庄孝荣对着鉴定青花梅瓶的老者问道。 “小庄,这件梅瓶不是故宫里的那件,的确是又重新现世的一件青花梅瓶,而且这件比故宫里的那件品相还要好。”老者无奈的说道。 荣庆斋这边嘈杂了起来,没想到珍宝楼给他们打了个措手不急,他们来之前可是做过精心的调查的。 知道江海古玩界的确有不少稀世珍宝,但是叫的上号的也大多都在博物馆里,私人藏家和商家的手上还真没有这种高七十多公分的大件。 绝对算是庄孝荣一行人意想不到的。 珍宝楼一方见梅瓶大放异彩,瞬间振奋人心,王金九也放下心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没过一会,荣庆斋又提出了继续打擂,他们拿出的依旧是书画。 到台上展开开之后,珍宝楼和围观的人群又掀起了一阵沸腾,只见五米多长的画卷两人合力打开。 只见全图山形以红绿黄蓝等重彩绘出,皴法不用墨线,而是于蓝色山脉上或以深蓝,正好伴随着已经初升日光映射下显活灵活现,一种大气磅礴紫气东来的山水意境呈现在眼前。 见到眼前的华山云海图,沈洛心中也感到无比震惊,不愧是大千老人的著作,其山水画造诣不敢说千无古人,但也正在达到了后无来者的境界。 此时的王金九确在也没有心情领略这幅画,他万万没想到荣庆斋这么早就把华山云海图用上,这说明对方肯定还有更大的底牌。 庄孝荣得意的看着王金九,脸上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张大千的作品在81年最后一次成交价格是在巴黎画展上的《泼墨荷花》六幅通景屏被美国藏家以14万美元购买。 后来很长时间很没有在出现交易记录,最后华山云海图多方评估下被定价为三百万元。 这个价格其实早就在王金九的预料当中,但为了输人不输阵也只能强撑着。 江海这边一听到华山云海图的报价后,众人就像打了蔫一样。 沈洛心中也不禁难受起来,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瞎凑什么热闹,好好万历梅瓶便宜了荣庆斋。 李成林也仿佛苍老了几分说:“小九,这次输肯定是输定了,但不能让荣庆斋扫了我们江海古玩界的脸,直接上越窑海棠碗吧!” 王金九眼神充斥着血丝,狠狠的点了点头。 越窑海棠碗拿上去之后,荣庆斋的庄孝荣噗呲一身笑出了声。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柳老还是参与进来了,把私藏多年的海棠碗都拿出来了。” 在场的人都认识台上的海棠碗,因为这碗的主人便是江海民间收藏协会的会长柳正风。 但最后的结果还是预料的一样,海棠碗的以五十万的价格落败华山云海图。 其实在沈洛看来海棠碗的正在价值也就比万历青花梅瓶高个十几万,就因为拥有柳正风的名人效应才估出了五十万的高价。 但相差甚远的差距在高点也没有必要了,就是那乾隆珐琅彩花瓶上去也只是填个彩头,三百万的价格仿佛是一个跨不去的沟壑。 庄孝荣见胜券在握之后对着低头的王金九说着:“王前辈,你们江海古玩界还真是不堪入目,就你们这种货色也配进京城。” 众人见庄孝荣的侮辱个个青筋暴露,一些人就要上前与其动手。 李成林突然狠狠拍在桌子上气愤的说道:“年轻人,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江海可以输但不可以任人欺辱。” 王金九站起身颓废的对着沈洛道:“小洛,对不起了。” “庄孝荣,我珍宝楼愿赌服输,我江海也愿赌服输,但是你要是咄咄逼人,那就别怪我江海七十八家商店联名封杀你荣庆斋!”王金九对着庄孝荣说道。 听到这话后,庄孝荣的脸色不经一变,笑着不在言语。 他这次来江海本身就是受了家里长辈的面子打压一下江海的威风。 尤其是以王金九的豫园古玩市场,近几年的珍宝楼的民俗艺术品一直蚕食着荣庆斋在书画领域的低端市场。 虽然威胁不到荣庆斋的高端市场,但长此以往下去荣庆斋在书画界的霸主地位必定受到影响。 江海的市场也一直是荣庆斋想要占领的市场,这一次打擂就是给江海古玩界来个下马威。 但是如果把他们逼得的太紧,必定回引起整个江海古玩字号的抵制,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庄孝荣又一改笑脸道:“王前辈,按辈分我得叫你声九哥,大家都是行里人,人家常说同行是冤家,有些矛盾这是很正常的嘛,但大家和气生财才最要嘛。” 说完后便笑着走向八仙桌。 “江海的同行们,我庄某就笑纳了。”庄孝荣得意洋洋的就要拿起万历青花龙纹梅瓶。 江海众人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庄孝荣的所作所为。 就在庄孝荣抱起万历青花龙纹梅瓶的时候突然人群中冒出了一个声音。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