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塞艮兑,筑固灵株。三光陆沉,温养子珠。跨火不焦,入水不濡。刚施而退,柔化以滋。九还七返,五行之初。” 随着陆川的长吟声中,湖水所制的“水鼎”中,先天五气弥漫,化为离火癸水,将鼎中一颗颗鸡心大小的丹药,层层包裹,缓缓投入药中。 此举看似炼丹,但亦是体内真气流转之学,博大精深,玄奥无比。 五色分明的文气,更是锦上添花,无比生动地给在座的丹道大师,岐黄圣手上了浓墨重彩的一课。 在座八人,境界最低都是先天境,故此对灌注真气之举,并无多大困难。 最让众人赫然万分的是,陆川的炼丹之法,至繁至简,与尘世间的种种丹道迥然不同。 说他至简,其实就只有水火二诀,反复锤炼。 说他至繁,就是运用手法上,或绕或燎,或润或养,将真气或化为游丝,或化为云团,通过各种繁复手法,将真气融于丹中,化为一体。 和他的手法相比,天下间盛传的各种丹道温养之术,简直成了粗制滥造的玩意,不名一文。 没有一个人对他的法诀生出半句指责,甚至怀疑都无半点。 原因无他,南海罗少游可是九天文曲星下凡,身中先天五气所凝的文脉秘宝就是明证。 他传授的法诀,无论是从哪一个地方所获,都是“仙传”,这可是万金难买之物。 姜璟见自家都心痒难耐,忍不住要用文气化出炉鼎,试上一试,连忙吩咐丹房将几个小丹炉搬运过来,让各位丹道大家各选一地,依照葫芦画瓢,练习炼制之法。 丹方易求,丹术难获。 天下间最好的炼丹法诀,都与道门大有关系,几大世家虽有,但难获道门真传,少了心法,炼制出来的丹丸,自然逊色不少。 此时下凡的文曲星已经言明,此术乃是高屋建瓴的上古炼丹的根基,那也就意味着上古传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只要学到手,将来不难演化出其他法诀。 彼此精通丹道医术,很多东西一听就明白,不需要多加解释,自己也在心头想出不少改进原来丹术的法门。 转眼湖畔就多出了十多个炉鼎,皆是四五品法器,看得陆川目瞪口呆,也只能暗中羡慕。 什么叫底蕴?这就是世家的底蕴! 丹炉用一个,旁边摆一个,财大气粗,迥然非他这南海穷酸可比。 人影闪动,两位身穿紫袍玉带的中年人出现在亭外,大声道。 “朝中御史方大人降临,有请南海罗逸罗少游前往大堂相见!” 陆川正眼馋人家的法器,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口长笑一声。 “吾辈岂是蓬蒿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威,使我不得开心颜!没空,不见!” 话音一落,身中文气蓬勃而出,将所坐竹席,化为一朵碧云,飘身半空,状如仙人,好像随时都欲乘云飞去。 整个大殿明湖中,立刻涌起无数烟云,将两位紫袍玉带的中年人跌跌撞撞地逼出院门外,眼前烟云一闪,就再也无法近身。 “此言当浮一大白!来人,拿酒来,老朽稷下姜野,亦是山野狂人,敬南海少年郎一杯!” 姜家那位相貌清奇的老人,放声长笑,响彻整个府邸,震得天地间嗡嗡作响。 身为玄虎军统率的姜璟愕然半响,才举手相告。 “少游不见就不见,容愚兄前去招呼!” 身化流光,一下闪身不见。 陆川见有姜家老头子替他背锅,也是哭笑不得,只好暂做推辞。 “炼丹最忌饮酒分心,晚辈就以茶代酒,谢前辈替晚辈背黑锅!” “背黑锅?!哈,这话语太形象贴切了,这叫什么黑锅?区区一御史罢了,还没有资格到姜府放肆,就算皇帝老儿来了,我老人家都不用给面子。” 陆川笑而不语。 次日天色方明,就见湖中屹立的“碧鼎”上,三团先天文气所化的烈焰,在鼎下越发旺盛,转眼化为纯青色。 鼎内水汽缭绕,化为一朵朵朱红的莲花骨朵,缓缓盛开,转眼就生出三十六朵三尺方圆的花苞,缓缓腾空升至空中。 只听波的一声轻响,三十六朵朱莲齐齐盛开,一片叮叮咚咚,宛如清溪流泉的脆响响彻云空。 陆川双目一张,两道寒光射出丈外。 张口一喷,一股青气喷入炉鼎中,立见朱莲上生出一颗颗鸡心大小,通体苍碧的丹丸,星丸跃动,此起彼伏。 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弥漫湖畔,朝四面八方涌去,转眼间弥漫全城。 陆川张口长吟。 “龙车凤辇入玄天,辙迹高悬不可攀。唯有风吹明湖水,朱莲碧丹落人间。去!” 正中九朵朱莲立刻化为一片云霞,携带一颗颗碧绿的丹丸冲天而起,至空中化为一蓬蓬碧绿的清濛濛细雨,洒落人间。 映着朝霞晨曦,化为一朵冉冉盛开的青莲,道卷而下。 碧雨还不等落地,就化为云烟清气,以玄丘城所在,笼罩方圆三十六里。 寒气缠身的数万病人,才一嗅到这股清气,就觉得全身懒洋洋的舒服万分,转眼就沉沉睡去。 响彻城池数月不止,连绵不绝的咳嗽哮喘声,出奇地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空鸡鸣犬吠声,一声声连绵不绝,让弥漫着丝丝病气的城池,又充满了勃勃生机。 陆川此时才站起身来,将手一招,碧鼎上的剩余的二十余多朱莲,纷纷由大变小,缩为巴掌方圆的朱红玉瓶,飞至他身侧。 “此二十七瓶碧柳丹,还请姜老让人快马加鞭,分送至北地诸城,一颗丹药化为入一大缸清水中,足以救治半数受了风寒的灾民。” 姜野笑了起来。 “剩下半数,还需要我等自炼丹药,是不是?我看你小子是存心偷懒,你若是再炼一炉,不就一并解决了?” 陆川瞪眼过去,振振有词地狡辩。 “难道姜老忘记小生只是一书生,胸中文气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炼此丹,效用每况日下,还不如不炼。” 见此老还要继续胡搅蛮缠,直接来一记绝杀。 “再说了,救助他人,只能救急,不能救一世,小生若能激荡起众人自救之心,才能一劳永逸,解决这众多灾民的生计问题。” 姜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俯首认输。 “我老头子百岁前就知晓,不要和书生斗嘴,你小子牙尖嘴利,不愧天下第一,随意指桑骂槐都能出口成章,我老头子佩服得紧,你骂得好听,就多骂几句。” “九太公这次可大错特错,罗公子的先天五气,已化为镇国玉玺上最为璀璨的天星,高悬玄极殿上,不要说指桑骂槐,就是跳起脚当面骂,人家也只能唾面自干。” 姜婉君随侍在父亲身侧,一道走过来,笑盈盈地向陆川道出他的惊天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