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城堡靠近埃拉领地边境,这种地方武器库存不少,一众器具应有尽有。 就是临时起意,举行荣誉比武,也可以组织几场。 一般的荣誉比武,按照领的实力而有不同项目。 最不花钱的就是“弓术比武”,只要立靶,取来木头制成的箭支,再安排几位选手竞射便可。 接着是“剑术比武”,采用单挑模式,两人互相攻击,倒下者败。 这项目容易伤到人,所以必须要自备盔甲跟武器, 按照此时的物价,价值不菲,比斗对砍又容易损坏。 若真的囊中羞涩,也可以不用护具,肉身抗剑,但手上最少要有一把剑才能参加,拿根棍子什么的可不配。 最后一样是“马上骑枪”,只有权势贵族才有办法举行的比赛。 场地的布置,营台的搭建,食物的准备,花费惊人。 多是一国君主用来昭显武力跟名声才举办。 因为没钱,埃拉以半王之态,号令诺森布里亚以来,就连一场“马上骑枪”大赛都没办过。 马上骑枪的参赛者,除了武器盔甲还要自备战马,使用木制的尖长硬刺(自备或者跟领主购买),把骑枪拿于手中,在胯下战马的高速踏动下,保持身体平衡不说,还要在极短瞬间看出对手破绽,从而决出高下。 马上骑枪最能挑动选手跟观看者的情绪,但伤亡率也惊人。 它还衍生出“马上斗剑”,“马上骑射”,“马术过关”等。 近百年来,只有查理曼在他的“罗马皇帝继位大典”时,,于“巴黎”举办过,包含所有项目的荣誉比武。 彼时的查理曼如日中天,发出的邀请信--遍及各国,北面不列颠领主跨海峡而来。 伊比利亚半岛(两牙地区),意大利,甚至君士坦丁堡也都派出祝贺跟参战队伍。 规模空前,甚至被称为“巴黎战役”! 最后查理曼手下的骑士贵族,囊括大多胜利。 志得意满的他,在无数人面前说出, “天上只有一轮太阳,人间唯有一个罗马!” 查理曼的帝国没有边界! 罗马正统在巴黎! 可他来不及征服东方,便死去,后代血脉四分五裂…… 伟大的王者带来传说,即使死去,精神长存。 他从海上来,他是预言中的王—这是描述拉格纳将创造维京帝国的神喻。 而法兰克帝国也出现跟这两句很相似的话,那就是, “……,……” …… 天上的雀鸟飞来飞去,也加入观战。 昆桑抬头看了下,天气很好--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此刻比骑枪太繁琐,不如真剑对决,畅快淋漓。 奥兰强势提议下,开启四剑对决。 临时决定广场比剑,准备不足,十几个仆人气喘嘘嘘,从领主大厅把贵族方椅搬到广场。 只有四个人得到座位,分别是埃拉王,海安王妃,肯特大主教,以及郡伯奥兰。 大主教居中,作为中立主裁判。 奥兰跟埃拉各据左右,距离约百米。 “玛尔姆”久未见光,比武又因自己而起,过度紧张下,身子有些不稳,不过她是当事人,不好不在场。 奥兰见状,对身边一位亲兵喊话,让他过去把玛尔姆接过来,说有要事。 埃拉这时没注意到玛尔姆,心中在想着这场比武会发生什么? 玛尔姆在四妹搀扶,跟士兵的引领下,走近奥兰。 参赛者也准备祷告,开始比赛。 “等等。” 奥兰突然起身,让玛尔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接着吩咐几句,几位士兵把昆桑,南丁两人带着的骑士旗杆,旗子取下收好,接着把旗竿削齐。 并取来绳索,还有奥兰那辆马车上的软垫取来,这耗费近十五分钟。 数百道目光,等着奥兰,看他的手下将一把“组合木椅”制成。 现在是五把椅子了,奥兰跟玛尔姆并肩而坐,接受手下出战前行礼,如同一对夫妻。 远方的二女儿伊莫看见,妒忌的脸色都变了,凭什么这个不贞的女人,可以享受如此待遇! 她发誓一定要得到奥兰……玩弄之后,再将奥兰抛弃。 “陛下,他完全不把您放在眼中。”谋士宾各站在埃拉身后,断定奥兰会成为祸害。 埃拉沉默不语,心中想着, “等奥兰帮自己打败南方叛军,等自己统一王国,不止奥兰,所有在自己面前,表现过狂妄的贵族,都会付出代价……” “向天父及主君宣誓!”有名教士喊着。 卡尔一方,朝向国王埃拉行礼并念动鼓舞之言。 卡尔双手持剑,高举立于面前,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当他双眼睁开,身体充满战斗之意,随时都能出手。 伊莫第一次见,问道,“他怎么了?” 一边的军事总管古列道,“这是卡尔的信仰仪式,他将家族中的英勇先辈名字,都念出来,让他们庇佑自己,每一次他想杀人,都会如此。” “天主在上,赐我力量。” “不要害怕,只管信。” 这是卡尔身边--两位年轻骑士所说。 “荣誉,英勇,永驻我心。” 这是出头的老骑士所说。 他用的骑士徽章很特别,是一面圆桌,上面有十二颗星辰。 “亚瑟王与他的圆桌十二骑”。 随着大一统的英格兰王国覆灭,这种徽章只存在书本中,当奥兰看见老骑士的扈从取出这面战旗时,还说了声,“真有意思,我第一次见到有贵族用这面旗,你呢?” 奥兰把身边玛尔姆的手给握住,接着把玩起来,仿若无人的调情。 四女儿米娅看的脸红心跳。 但走过来的奥兰四骑,看着奥兰动作,眼神却没有一点迷茫。 “阁下……”玛尔姆害羞的抽回。 奥兰没有继续欺负她,眼神转为凌厉, “你(南丁)身上伤疤超过二十条,要在对手身上,也留下这么多。” “你(昆桑)从地狱爬回来,要让对手会后悔与你为敌。” “你(阿芒德)跟我并肩作战,今日,将为我荣誉而战。” “你(乌尔夫)的剑都快生锈了,用敌人的血洗刷铁锈。” …… 第一场比赛由阿芒德上去,对上一位二十一岁的埃拉王廷骑士。 两人靠近,各自握住腰间的骑士剑, 这位年轻骑士也属于“荣誉骑士”,没有封邑,依附于国王领下,战争一来,用生命捍卫领主,换取报酬。 这是他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目光注视,压力巨大, 他从父亲那里接受的战马已经老了,如果可以,他这场打赢,就要取走对手伸身上的装备,作为战利品……他要换一匹高大英气的战马,接着迎娶贵族家的小姐。 “我可以的……必胜!” 年轻骑士吞咽口水,握剑的身体十分僵硬,阿芒德看出来了,这很明显厮杀经验极少,错把紧张当成亢奋。 对付这种对手,只要让其放松。 “让我们来场友好且公平的对决。” 阿芒德露出洁白牙齿,这一口保养极好的牙齿,提高他几分男人魅力,表示笑容时,非常好用,能让人放松警戒,偶尔他也用来勾引女人……不过他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 他虽是贵族家门出身,但只是有着几块山谷麦田的小家族,作物产出给父亲买酒及购置武器都很勉强。 出身三男的他,饮食跟仆人没有太大区别,从小就是父亲跟兄长的出气筒。 只有母亲会在自己哭泣时抱住自己,用那劳作过度,长满茧的手,抚摸自己的伤口,叫着自己名字,这样,阿芒德就安静下来,产生极大安全感。 年纪渐长,他对母亲的依恋,也转移到其他年长女人身上。 在场的女人,他最想来一场友好交流的是王妃海安。 刚才进入教堂前,他还跟海安问候了一下,同时脑中产生把这女人压在身下的愉快场面…… 每个人心中都有恶魔的一面,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 “友好交流?” 听见阿芒德释出善意,年轻骑士紧绷的身体,缓和了些。 接着阿芒德伸出手,与其对握。 “友好比武!” 握住之后,阿芒德甚至把这骑士的手高举起来,引来欢呼声。 “这小子的手没什么茧,握剑的次数太少了……” 放下之后,才过三秒,年轻骑士还在享受刚才欢呼声时,阿芒德的剑马上斩过来,年轻骑士来不及想招,本能用剑去抗。 力量从剑身透过来,年轻骑士虎口发麻。 阿芒德经验太丰富了,他明白,当自己的力量跟速度比别人强时,根本不用技巧,只要不停地攻击同一个点,就能突破对手的防备。 阿芒德连砍四剑,年轻骑士左挡右闪,身子连连后退,第四剑挡住时,已经害怕的不敢再战。 “我认输!” 年轻骑士以为认输,身体不动,阿芒德就不会趁人之危,可他错了,完成不动的身体,那就是活靶! “咔!” 剑穿入身体,碰触骨头的声音。 银白的剑身再拔出时,上面全是腥臭的红水。 “他都认输了,你还动手!”古列�6�4克拉克指责阿芒德没有骑士精神。 他是军事总管,埃拉王廷的骑士表率,所以对王廷骑士存在一份父辈的保护及支配欲。 阿芒德听见,却没回应,只是再露出那口洁白牙齿,微笑过后,便看着自己的封君奥兰。 作为直属主君,奥兰说的话最有份量。 埃拉跟大主教也看过去,认为奥兰总该说点什么。 但奥兰摸着权戒,慢悠道,“这剑,滑了。” 这剑,滑了?! 四字轻描淡写,年轻骑士生命就此失去。 公平比武,无法指责,只能再进行下一场。 比武对决,胜者会取走败者身上的一切,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奥兰的两名亲兵,上前取走骑士剑跟剑鞘,其他东西没动,总不好几百人关注下,搜刮财物。 这把剑跟剑鞘送到奥兰面前,因为这是奥兰的比武,只是他由手下代劳,但所有的战利品都是主人的。 剑很常见--维京剑的一种。 因为维京人经常上岸“白嫖”,白嫖了几十年,各种使用的武器也传入英伦七国,诺森布里亚人便经常使用这种维京剑。 贵族会把自己的剑刻印名字--显示身份,以便战死时能被发现身份,从而遗体得到安置。 剑身上有一行字母,是年轻骑士的英格兰名字。 剑鞘上也有一行字母,却是拉丁语跟希腊语的混合,并不完全。 奥兰看了一眼,拼凑翻译出,“狄奥多尔……乌斯。” 脑中闪过他知道的拉丁语及希腊语贵族姓氏。 乌尔夫也看见了,第三场才是他。 “怎么会有拉丁语跟希腊语的维京剑?”奥兰好奇一问。 拉丁语跟希腊语是东罗马的语言,维京人每次去君堡作客,也抢走匠人,而这些人打造的武器,也写上自己名字,表示其出自自己精湛的手艺。”乌尔夫自信道。 “乌斯家族?” “那大概打造这把剑鞘的,除了是匠人,还是个贵族。” “名望家门吗?”看见剑鞘上有双头鹰纹,跟自己的白鹰纹有点相似,奥兰起了兴趣。 “这是一个起源于‘罗斯地区’,不,或许更多方的古老家族,最早叫‘科穆宁’,‘君士坦丁’大帝征服外族时,把十六支罗斯外族迁入小亚细亚,这些外族衍生许多后代,乌斯这姓氏就是其中一支--科穆宁的后人……” 教士需要辩论经典,都有胡说八道的能力,乌尔夫根本不懂,但不妨碍他让奥兰相信。 奥兰这时尚不知,以往他询问乌尔夫贵族族谱时,若乌尔夫不懂,越远的地方,就越是胡邹。 “科穆宁?” “科穆宁。” “所以?” “微末家门。” 想了想,奥兰确实没听说过,于是这把剑跟剑鞘被随手赏下去,奥兰忘了这个叫“狄奥多尔.乌斯”的小人物。 比赛继续进入第二轮--南丁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