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心中不安,正想着要不要先回东宫跟太子妃知会一声,却听到门被拍的震天响。她以为是那几人回来了,急急跑去开门,却原来是穿着公服的差役,顿时大惊失色。那差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就是如兰?”
许是做贼心虚,如兰只想着差役寻上门来,定是那几人露馅了,她二话不说掉头就向后角门跑去。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差役一拥而上,将她捉拿到堂。
绿儿父女一见到如兰,像疯了一样上去撕打,被衙役们拉开了。如兰已是狼狈不堪,瞥眼瞧见华盖下端坐着的瑞王妃,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心头猛的一跳,定下心神,娉娉婷婷施了一礼:“这位大人,我是太子妃身边的人,那几位差大哥不由分说将我带来此处,想必是认错了人。还请大人放我离去,太子妃那还等着我伺候呢。”
如兰一副无辜柔弱的样子,一开口就将太子妃给搬了出来,想让沈大人知难而退,放了她。可她打错了如意算盘,不要说太子妃了,就算她说是太子的人,沈大人也不会徇私。沈大人自是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否则这京兆府尹的位置他也不会坐的这么稳当。
沈大人还未说些什么,被差役按住的绿儿挣扎着狠狠踢了她一脚,恨声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骗的我好苦啊,你不但想要我的命,还想害死我爹娘,你可是认了他们做义父母!你还这样对他们,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绿儿的爹也在一旁咒骂如兰,两人都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如兰扭身看了他们一眼,似是毫不相识般,眼中是满满的嫌恶,拿帕子轻轻掩着小嘴:“你说什么疯话?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再说我怎么会认这样的人做义父母?也太埋汰了些。”一转身已是换了一副嘴脸:“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这些人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是好生奇怪!那院子本就是我家太子妃所有,我时常过去照看一二,今日却被莫名带来此处,小女子可真真是吓得不轻呢。我出来已有些时候了,久不回东宫复命,太子妃可是要怪罪的。”
绿儿父女目眦欲裂,真是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颠倒黑白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无半分心虚之色。可两人却是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如兰跟他们的关系,一时间又急又怒,面红耳赤,却是说不上话来。
沈大人一时之间也是不知该相信谁,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个叫如兰的女子拖下去打板子吧,那就是屈打成招。再说这女子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打狗还要看主人呐。
没有证据,就凭绿儿那个蠢货还想拉她下水?哼!如兰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声,绿儿真是愚不可及,自己三言两语的就上了当;只是却是个没用的,瑞王妃如今还好端端的坐在那,可见绿儿没办成事不说,还将事情闹得这么大,真是该死!
案情一时胶着,一方咬死了说是那个如兰指使,一方却死不认账,声称压根不认识对方。百姓们都在小声议论,有的甚至打起了赌,看看最终哪一方说的是假话。
人,其实是很奇怪的生物,他们对于跟自己相类似的人群比较容易接受认同;而对于那些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相对来说难以认同,一般都是选择敬而远之。这就是人的共性吧。穷苦百姓的心里自然是偏向跟他一样的老百姓,对于那些高高在上,仗势欺人的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仇视心理。如兰就是现在围观的这些百姓们所仇视的对象,她衣着光鲜亮丽,对着绿儿父女态度倨傲,对着官府却是卑躬屈膝,实在是惹人生厌。
如兰正在暗自苦恼,回去后如何跟太子妃交差。忽闻的几声轻笑,扭头一看却是瑞王妃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向她走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如兰姑娘这招过河拆桥用的还真是炉火纯青。不过,本王妃还是劝你说实话,这可是堂堂京兆府,又有这么多父老乡亲在场,若是待会坐实了你的罪名,就算太子妃来了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如兰自信绿儿手中没有证据,她从未给绿儿写过书信,送的东西都是市井上随处可见的小玩意,至于那处宅子,她打死不认就是了。口说无凭,就算是瑞王妃又能将她如何?如兰眼中是掩不住的恨意,李雪舞这个贱人还真是命大,几次三番都死不了!现如今还想来诈她,她又不是绿儿那个蠢货,才不会上当呢!
“见过瑞王妃!只是奴婢实在听不懂瑞王妃的话,请王妃恕罪。”如兰屈膝行了个福礼,嘴里说着恕罪,却是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按例制,如兰不过是一介奴婢,见了皇室宗亲是要行跪拜大礼;她如此敷衍的态度,就是对皇室不敬!水心就要发作,却被慕容雪儿拦下了,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如兰,微微一叹,似是有些惋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疾风,将人带上来!”
当如兰看到那几个小厮的时候,面色大变:那几人一看都是挨了打的,其实她看到绿儿的爹还活着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几人未能成事。可怎么能笨到都被京兆府给抓了呢?真是一帮废物!
那几人瞧见如兰就想说话,可见她明显的警告眼神,又都闭口不言了。
沈大人问道:“你们几人可认识这位姑娘?”那几人抬头看看高高在上的大人,又看看一脸阴狠的如兰,互相看看,都低下头去嗫嗫嚅嚅,不敢说话。他们早已招供,说是之所以去害那对老夫妇,并不是他们的主意,而是听命行事。现如今他们也不敢贸贸然的指认如兰,还指望着如兰将他们给捞出去呢。
这几人不敢说话,倒是如兰不干了:“大人这是何意?我整日在东宫伺候太子妃,怎会认识这些人?不知小女子可否离开了?”自见到这几人,她心慌的厉害,还是早早离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