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两人本已约好,大军出城之日雪舞不去相送,到时若自己忍不住泪洒当场,只会徒增伤悲罢了。
雪舞终是没忍住,悄悄上了城楼,看着出征队伍向着城门的方向缓缓行来。着银白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当今瑞王殿下,此次奉皇命出征的君亦陌。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遮去了君亦陌几分俊美温雅之气,看起来就是一英姿勃发的将军。
百姓们自发夹道欢送这些保家卫国的英雄们。英俊飒爽的君亦陌是女子们争相欢呼的对象,行于君亦陌身旁一身黑色劲装的欧阳啸天也收获了不少女子的青睐。康平国民风开放,大姑娘小媳妇们当街就议论开来:
“瑞王殿下长这么好看,他一定会胜利的!”
“清雪郡主真是好命,能得瑞王殿下的喜欢,我要是郡主就好了。”
“你看瑞王殿下身边的男子,怎么从来没见过?太男人了!”
“就是,那个男子长得又好,还威风凛凛的,我好喜欢!”
“那男子应该是瑞王殿下的侍卫吧。哇,侍卫都这么迷人…”
……
二人都是武功高深,自然耳力也是极好。听着女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觉哑然失笑。君亦陌见到路边的冥月,奇怪的皱紧眉头,雪儿不是说不来送行的嘛,冥月怎会在此?
冥月看了城楼一眼,将手中纸片直直射向君亦陌。君亦陌稳稳接住,展开,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不能长相守,惟愿长相依,亦求常相思,切莫常相忘。珍重!盼归!!!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君亦陌感动极了,看了几遍才折好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欧阳啸天受不了他这副酸样子,一撇嘴调侃道:“不就写了几个字给你嘛,一张破纸条至于如此宝贝嘛。还要不要出发了?小师妹还真是偏心,都不给我这个大师兄带句话!”
君亦陌难得未还嘴,抬头深深看了城楼上的素衣女子一眼,大喝:“出城!”唯有尽快解决边境战事,才能与她朝朝暮暮,再不分离。
雪舞是独立的现代女性,本不是如同莬丝花一般的古代女子,不该写下这么矫情的诗句的。可离别在即,伤感不舍汹涌而至,情不自禁写下纸片,命冥月送下去,希望阿陌念着有她在等他,保重自己,早日凯旋而归。
大队人马早已远去,连一个小小的黑点都看不到了,雪舞仍是倚墙而立,静静的看着君亦陌消失的方向。西天的落日轻盈的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将天地山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给城楼上的女子也镀上了一层幻影,徐徐秋风拂过,有些枯黄的树叶飘飘摇摇的落下,徒添几分悲壮。
君亦陌离开京都近一月,期间时有消息传来,敌人总是东躲西藏,并未有正面大规模交战的意思。偶尔狭路相逢,也是我方获胜。僵持了这么长时间,君亦陌有些着急,想要深入敌方仔细探查一番,看看其中到底有何蹊跷,莫非真被雪儿言中?
欧阳啸天告诉他要小心驻守此地的将军。他也察觉出有些古怪:这位张将军密奏朝廷西楚来犯,且来势汹汹,边境兵力不足,请求朝廷速派援军支援。可他们来了之后却见这位将军无任何紧张迫切感,士兵懒散,哪有半点敌人兵临城下的样子?
雪舞心中也有些不安,西楚那么高调的挑衅,为何朝廷派兵前往却迟迟不应战呢?不管了,阿陌一切安好就是最好的消息。最近疾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搞得她也紧张兮兮的,没了出府的兴致。不过倒是发生了一件好事:水冰月与她那表哥退亲了。
说起此事,雪舞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冷炎和水冰月?怎么那么不敢置信呢?想起来雪舞就觉得好笑,一静一动,性子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居然看对眼了。尤其是想到冷炎板着一张棺材脸,严肃认真的跟水冰月表白的情景,她就乐不可支。
雪舞是没那个胆子去问冷炎的,只有逮着水冰月拷问:“老实交代,你们俩是怎么勾搭上的?谁先看上的谁?”这俩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集啊,顶多算认识吧。
饶是水冰月的性子大大咧咧,可毕竟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一时间也是羞红了脸,啐骂道:“好你个雪舞,没羞没臊的!什么勾搭?!我们这是两情相悦!”
“呦呦呦,这么快就我们了?到底是谁不害臊,还两情相悦呢,我的牙都要酸掉了!”雪舞也不甘示弱,两人打打闹闹,笑作一团。水冰月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架不住雪舞的“苦苦逼问”,一一道出原委。
冷炎的年纪与君亦陌相仿,在京都,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几乎都已成家立室,孩子应该都有了。不知是不是受君亦陌和叶欢这两个光棍的影响,冷炎也迟迟未定下婚事。家里急的不行,各种名门闺秀都给冷炎相了一个遍,也没有一位闺秀让这位大爷点头的,倒是他的冷脸吓跑了不少姑娘,气得他娘唉声叹气,直言要想抱孙子得指望二儿子;他爹见了他更是没个好脸色,要不是看这货在朝中任职的份上,真想把这不孝子吊起来打一顿!
上次林府乔迁之时,冷炎是第一次见到水冰月。当时只觉得这姑娘爽朗活泼,不似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大家小姐一般扭捏别扭,多看了两眼,也没往心里去。不料几日后两人在大街上又相遇了,且有些戏剧性。
水冰月在街上闲逛之时,偶遇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在追赶一名女子。女子看样子是哪家府里逃出来的丫头,长得倒是标致,抱着个破布包袱踉踉跄跄的在人群里乱窜,脸上满是泪水,口中惊慌的叫着救命。
那女子慌不择路,撞了水冰月一下,跌倒在地,被追上来的两个大汉一把揪住衣领,抬手就是一耳光:“跑啊!你还跑啊!老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他娘的还敢逃跑?!”
女子尖声哭叫:“求求你们放了我吧!老爷都可以做我爷爷了,我不要给他做小妾!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们!求求你们…” 女子哭的悲悲切切,不住磕头求着来抓她的两个人,可那两人却无动于衷,对女子骂骂咧咧,一定要把她抓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