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捏着录音笔的手,微微颤抖。
周墨行想,他当初去见了楚博渊一面,确实是有必要极了。
江檀这么坑害他,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怎么?被我说中了?不说话了?”周墨行冷笑:“你这么利用周应淮,心中就没有一丝丝愧疚吗?江檀,周应淮为了你,已经够大逆不道了,而你对他,全是利用!”
“这是我和周应淮的事情,现在,你应该先给我的父母一个交代!”江檀看着周墨行,一字一句:“你不能当做我父母的死没发生过!”
“区区一段录音,完全可以造假,你凭什么说,你的父母是我害死的?你又凭什么说,我害死了黎家夫妇,这一切都不过就是你的片面之词!”周墨行咬定了自己的立场,“我说了,这不过就是你的污蔑!因为我不愿意你和周应淮在一起,你就对我泼脏水!”
现场众人,心中对于事情的真假,早就有了一个评估。
可是谁在乎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周应淮和周墨行是父子,而江檀不过就是个尚未过门的妻子,按照如今的事态来看,很有可能是彻底过不去了。
因此要站在那边,简直是一件没有悬念的事情。
“是啊,不过就是个录音,能说明什么问题?”
“找个声音相似的人模仿一下,不是很容易吗?”
已经有人在替周墨行说话了。
周墨行面色稍缓,他重新坐了回去,看着台上眉眼间分明有错愕的江檀,冷笑道:“江檀,我都和你说了,你这样的栽赃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我没有栽赃你。”江檀咬着牙说。
她全身的神经紧绷,于是整个人开始忍不住颤抖。
周应淮站在一旁,看着江檀这个样子,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江檀身上。
“周应淮!你还帮她?”周墨行不悦的说:“你现在是周家的家主,你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就让你的女人造谣生事,还不用付出代价!”
周墨行这句话,其实是在点醒周应淮。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周家的人。
周墨行相信,就算周应淮平日里再怎么宠爱江檀,今天这种场合,他还是不至于真的丝毫不给自己留颜面的。
可是下一刻,他听见周应淮说:“我可以替江檀作证,她没有造谣。”
他说的那么平静,只是陈述。
江檀却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茫然又震惊地看着周应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中的震荡是那么真实。
而周应淮在自己掀起的轩然大波中,再度开口重复,他说:“檀檀没有造谣。”
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墨行气得再度站了起来,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突然举步想要往外走去。
一直坐在观众席的黎宴南起身,拦住了周墨行的去路。
周墨行一愣,死死看向台上的江檀。
“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黎宴南表情寡淡,笑意淡漠:“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在这里,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吧?你和江檀里应外合,就为了陷害我?”周墨行怒气磅礴,看向黎宴南:“我告诉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区区一条录音,不能让我倒下!”
“您教训的对,确实,区区一条录音而已,您这么多年纵横商海政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条录音,又能把你怎么样呢?”黎宴南笑笑,声音陡然转冷,“可是,如果我还有您当年和我父亲最后一次见面的视频呢?”
周墨行脸上的怒气似有凝固,但是很快,他就冷笑了声,道:“你别想诓我!你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是吗?”黎宴南笑容依旧,他看向台上的周应淮和江檀,下一刻,淡淡道:“那么我们大家,不妨一起看看。”
话落,身后的大片银幕突然就有视频闪出。
能看得出来,是偷拍的视角,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一种雾里看花的质感。
但是依旧能很清楚的看见,上面的人是周墨行和黎宴南的父亲。
黎父背对着镜头,声音颤抖,“墨行,我们兄弟一场,你不能这么翻脸无情。”
视频中的周墨行还是极为年轻的面容,他的表情冷傲不屑,冷冷的看着黎父,缓缓道:“生意场上,哪里有什么兄弟?我说了,只要你把黎家的股份全部交出来,我就撤诉。”
“不可能!”黎父的情绪激烈:“这是世代祖辈的努力,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周墨行语调冷酷:“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清算黎家的资产了。”
“你算计我.”黎父的绝望甚至能让在场的众人感同身受,他颤抖的嗓音字字带着沙哑,“你算计我.周墨行!你怎么能这么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现在,也该愿赌服输了。”
周墨行说完,婚礼现场,安静到了极致。
而屏幕内,黎父终于转过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踉踉跄跄的走去,他失魂落魄,看得出来,已经绝望。
周墨行冷眼看着黎父离开,下一刻,他拨通了一旁的电话。
周墨行说:“之前说的车祸,提前安排,我要黎家群龙无首。”
视频戛然而止。
江檀握紧了手中的话筒,眼神带着泪光,看向周墨行,“现在,你也要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周墨行嗤笑,他连连点头,目光从江檀和黎宴南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周应淮身上。
“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周墨行连连点头,道:“周应淮!你竟然帮着外人一起算计你的父亲!”
周墨行说完,气急攻心,直接昏了过去。
他摔倒在地,现场一片骚乱,已经六神无主的宁含樱哭着跑向周墨行,又泪眼朦胧的朝着周应淮喊道:“应淮!你快过来帮妈妈一起送你爸去医院!”
江檀安安静静地站着,她察觉到周应淮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可是事出突然,男人眉眼间的凝重深刻,终究还是朝着周墨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