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忙不多时,又端来上了酒菜摆上。 王伦看主事之人对答如流,条理清晰,不免高看一眼,就留他在楼上请吃碗酒,好问个方便! “你是此间掌柜吗,坐下吃一杯,我们远来到此谋生,多有误会,罪过罪过。” 那人早看出这一伙人身份尴尬,站在一旁了,听王伦震耳发聩的言语,心中暗暗佩服,也有了计较。 也不客气坐下来道:“客人,客气,俺不是掌柜,这是村里一个员外的酒店,主人家看小人勤谨,又算的好账目,交予我打理。俺看贵客贵不可言,光临此地,定有要事,但问话,言无不尽。” 王伦哈哈一笑,斟满酒敬了那人一碗:“我观兄弟气度不凡,能言会道,不知尊姓大名?” 那人连忙答道:“小人姓朱名贵,今年做生意,消折了本钱,无钱归乡,滞留在此,已有半年了。” 王伦听了一怔,随即大喜。 心中道道:“这人便是朱贵?看来自己的老班底,阴差阳错的还在等着自己。” 忍不住哈哈大笑,突然信心满满,一扫阴霾。 众人也都看着王伦心情突然舒畅,气氛缓和不少,周通也跟着傻笑起来! 不过说起朱贵来,他是最早投靠梁山,是一个元老级别的人物,因为身份和声望不显,上了梁山被王伦安排在山下开酒店打听消息的做个小头目,主要就是接纳投奔入伙的人,还有就是打探过往行人消息,回报山上,好叫山上的去抢劫。 都说母夜叉是做人肉包子,杀人越货,毫无人性。 这朱贵在梁山山下干的勾当,不逞多让,落单的客人死在他手上的不在少数,这就是古代真实匪寇的本质情况,匪寇刀口上舔血,信念正义,早已崩塌,并不能用常规评判。 而造就朱贵的开店杀客,一方面,大背景下的基层小农、手工业者和小商小贩的破产,从而铤而走险,去落草为寇,为了贪图富贵,寻一时之欢,不劳而获。 小背景既然落草当了匪寇,不事生产,我本贼人,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投名状上都是冤死的鬼。 你说山中有义匪,济富济贫,您别说笑了? 朱贵因林冲上山,为了制衡林冲,王伦这才提拔了朱贵坐了一把交椅。 但有一点,这个朱贵是主动入伙的梁山的,这就可以推敲了。 王伦不是圣母,既然已经到了济州,决定去落草梁山泊,就做好长久打算,正是用人之际,当来者不拒。 想明白其中的环节,王伦就有心拉拢朱贵。 王伦笑罢,指着朱贵,对着众人道:“我说今日一早喜鹊追着我们叫,你们可知这人是谁?” 众人也来兴趣。 见王伦说这的般重视,都看着眼前这个人,收了轻蔑之心。 心道:“江湖上何时有这号人物?叫哥哥这般敬重?” 朱贵疑道:“贵客也识得小人? 王伦道:“我如何不知,你莫不是人称旱地忽律的朱贵则个?” 朱贵看这首座之人高看自己,也是奇怪,急忙问道:“贵客如何知道俺的绰号?小人在此半年都无人识得。” 王伦亲自为朱贵倒满酒,拉着朱贵手道:“兄弟之名,如雷贯耳,闻名久矣,果然见面胜过闻名,端是一条条好汉!” 朱贵受宠若惊,自己几分本事,自己如何不知道。 无非察言观色,下蒙汗药,做人肉包子,会点拳脚功夫。 只是这伙人不是寻常客商,是一伙强贼一般的人,杀人不眨眼,自己尚不敢下手,上来探听虚实而已。 朱贵急忙问道:“贵客厚爱,小人斗胆问贵客姓名?” 周通哈哈道:“说出姓名,吓汝一跳!” 王伦对众人道:“这位是朱贵兄弟,一个豪爽的好汉,我不仅知道他,还知道他有一个兄弟也是一条好汉。他们兄弟义气深重,专爱打抱不平。奈何缘浅,今日才有幸相会。” 朱贵越听越惊,“我的底细他怎得全部知道。” 躬身再拜道:“小人有眼无珠,莫非是同乡之人?” 王伦道:“不是我不说,只怕说出,怕兄弟心生间隙,连累兄弟。” 朱贵拍着胸脯道:“贵客,小人朱贵,心甘情愿,虽死也要知道贵客高姓大名。” “朱贵兄弟,果然性情中人,小可非别人,祖上世代居住济州,姓王名伦,人称白衣秀士。” 王伦现在有了班底,也多少有了点绿林的名声,针对个人先来一套商业吹捧,再来一套舔狗套路,不拉你下水,也要你帮我传播下威望。 朱贵听了大惊,怔怔看着眼前一伙强人。心中泛起波涛,心中想道:“幸好,幸好!难道,难道! 这几人就是青州作下弥天的大罪的白衣秀士等人。官府悬赏了几千贯捉拿不着,怎会突然来到此地?这伙人来此是作何打算?” 又想:“白衣秀士王伦果然神通广大,俺的名号没几人知道,他竟然知道我的家底和兄弟。 我自离家以来消折了本钱,本无颜回去,在此蹉跎半年,何时能发家? 他们是一帮强人,名号响亮,刚才言语他如此敬我,已有了招揽之意,何不探听一二,跟随他们逍遥,好过在此受尽窝囊?” 朱贵扑倒在地拜道:“莫非是急公好义,除暴安良的白衣秀士王伦?” 王伦扶起朱贵:“兄弟不怕我等?” 朱贵道:“过往行人,都言白衣秀士除暴安良,乐善好施,一掷千金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又有生铁佛崔道成,飞天药叉邱小乙二位好汉义气云天,行侠仗义。只恨福浅,在此蹉跎,无缘结识,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王伦看朱贵如此说,足见朱贵识大体,明白自己的招揽之意,再加上朱贵本意也想投身绿林,看来自己的老班底又要齐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