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处的山道上,十几个身穿白色甲胄的骑兵正在飞速疾驰,距离让他们数百米外另一群骑兵正在后面追赶。
李献忠心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碰上了建虏。
此时准塔别也发现了前方的大批骑兵,当看到对方身着铁甲时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不是科尔沁的蒙古骑兵,除了大金的八旗,能有这般装备的恐怕只有明军了。
看来他这次奉命出使科尔沁还真是走了背运,先是被叶赫的哨骑给发现了,好不容易将他们稍稍甩开一些,居然迎面撞上了明军。
双方迎面撞上,准塔别等人是避无可避,只得拔出战刀,同这些明军正面拼杀。
面对迎面而来的上百辽东铁骑,这种搏杀并无多大意义。
不过数个回合之后,准塔别的随从就被明军尽数格杀。而他本人则被明军一枪刺穿了右肩,重重的从马上跌落下来。
正当明军另一个明军准备挥刀砍向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李献忠洪亮的声音:“这个鞑子留活口!”
很快明军就在准塔别身上搜到了一份努尔哈赤写给科尔沁贝勒明安的书信。
此时正好在后面追击的骑兵也到了,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年轻人,从他身上精制的盔甲和那件上好的貂皮披风就可以看出这必然是一个贵族。
只见那人用流利地汉语说道:“叶赫贝勒布扬古之弟图莫吐,见过这位将军,不知如何称呼?”
李献忠回了一礼说道:“本将乃是大明铁岭参将李献忠,这次是应哈齐娅之邀,前来叶赫。”
听闻明将是李献忠,图莫吐立刻投以崇敬的眼神说道:“原来是直捣古勒寨,大破建州八旗的李参将,久仰大名了。”
李献忠赶紧将刚才查出的书信递给了图莫吐,说道:“这封信是从这个家伙身上搜出来的,阁下来的正好,看看建奴是不是又有啥阴谋了?”
果然图莫吐接过书信后脸色大变,说道:“努尔哈赤,以上千件重型布面甲为条件,请求科尔沁蒙古出兵牵制叶赫。”
从他的表情李献忠就看的出来,如果这封书信送到了明安手里,恐怕科尔沁多半是经不住诱惑的。
说起来科尔沁曾经也是海西女真叶赫同乌拉部的铁杆盟友,还参加了叶赫组织的“九部联军”对建州进行过讨伐。
不过如今时过境迁,虽然科尔沁还保持着与叶赫的联系,但是他们早已貌合神离了。
一行人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便来到了著名的叶赫城。
1573年,叶赫首领清佳努、扬吉努继承先人余烈,跃马扬鞭,开疆辟壤,盛极一时。
两人在叶赫河两岸的山头之上,择险要处筑起两座城池。
清佳努居西城,扬吉努居东城,兄弟二人皆称贝勒,叶赫也称雄“扈伦四部“。
所以直到今天布扬古同金台石二人继承了叶赫贝勒之位,同样分驻于叶赫西城和东城。
哈齐娅是布扬古之女,所以李献忠自然是同图莫吐一起前往叶赫西城。
叶赫西城在叶赫河的北岸,与河南岸的叶赫东城遥相呼应。
它建在一个高达八米的台地之上,继承了女真山城依山而建,多面临水的特点。
由内外两道城墙组成,其中外城为石墙高约4米,周长3000多米,城上设有八角明楼。
城池三面临水,仅仅东面与陆地相连,而且还有一道护城河保护。
虽然城墙算不上高大,但由于其借助了山势,还是显得颇为壮观。
历史上努尔哈赤攻破叶赫的东西二城还是花费了不少气力的,相信只要给叶赫提供一些支持,哪怕就是坚守这两座城池也能重创建州。
提前得到消息的哈齐娅已经在城门前迎接自己了,她身穿一身白色的女装显得格外动人,衣服上那雪白的狐裘毛领,以及帽子上镶嵌着的珍珠挂饰,无不突显出其高贵的身份。
看到李献忠前来,她高兴坏了,直接走到李献忠面前,有些娇羞地说道:“献忠哥哥,你终于来了,人家可是盼了你好久了。”
李献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答应要到叶赫来看你,又怎么会食言呢?”
哈齐娅不由分说拉着李献忠的手就一路往城里走。
辽东铁骑自然不可能都进到叶赫西城,于是李献忠让他们在城外安营,仅带了20名亲兵入城。
进入到山城之中,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像点将台,演武场,各种作坊都一应俱全。
不过内城的城墙就不那么结实了,只是在夯土外面有加了一层木桩,看来叶赫城是表里不一啊。
很快哈齐娅就将李献忠带到了议事的大厅。
只见一为身穿镶满金丝线的皮袍的男子端坐在主位,他脸上略显岁月痕迹,浓密的黑色鬓发中偶尔透露出一丝银丝;其骨嘴桥宽厚,高深的双眉刻印在他的额头上,突显出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
这位应该就是叶赫贝勒布扬古了,四十多岁的他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想必此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十分英俊。
不过想想也是,女真第一美人东哥的亲哥哥,应该也丑不到哪里去,不然也生不出哈齐娅这样的人间尤物。
李献忠主动拱手说道:“在下铁岭参将李献忠,见过海西塔鲁木卫女真都督佥事布扬古。”
布扬古亲切地说道:“李参将不必客气,喊我布扬古就行了。”
此时大厅里已经备好了晚餐,哈齐娅赶紧拉着李献忠就坐。
奔波了一天的李献总此时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看着桌上羊肉馋的不行,不过布扬古好像并没有察觉到。
继续说道:“前番哈齐娅遇险,多谢李参将出手相救。”
李献忠拱手说道:“叶赫部乃是我大明的臣属,保护哈齐娅格格在下自然义不容辞!”
“此前奔袭赫图阿拉,全仗叶赫部的向导带路,不然恐怕还真的难以成功,我应该谢过哈齐娅才是。”
说完李献忠举起酒碗向着哈齐娅行了一礼,然后一饮而尽。
李献忠没有想到明代的白酒居然也这么烈,一碗就下肚之后他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接下来布扬古饶有兴致的问道:“不知道李参将可有婚配?”
李献忠说道:“在下自小跟随父帅在营中长大,尚未谈婚论嫁。”
此时哈齐娅的小脸有些绯红,用眼神不断暗示自己阿玛接着往下说。
布扬古此时也举起酒碗说道:“李参将不远数百里赶赴叶赫前来助我,这份恩情布扬古铭记在心,我先干为敬!”
见布扬古已经干了满碗,李献忠也只能陪着又喝了一碗。
前世的时候他并不喝酒,最多偶尔干两杯啤酒;穿越到大明后军中是严禁饮酒的,所以他根本就没尝过酒的滋味。
很明显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不怎么饮酒。
两碗酒下肚的李献忠,此时已经有些醉意了,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布扬古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正巧小女也未曾许配,你俩年纪相仿,又有如此奇遇乃是天作之合,我欲将小女许配给李参将,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献忠对于哈齐娅自然也是有感觉的,那次激吻也让他一直念念不忘。不过他也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份敏感,若是娶了叶赫部的格格做为正妻,恐怕会给李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前就是因为李家和建州的关系密切,才被人说“勾结建虏”;虽然叶赫现在和大明是同盟关系,这件事他还真不能自己做主。
于是说道:“我对哈齐娅自然也是有好感的,只是我们明人的婚姻嫁娶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我当禀明父帅后,方能明媒正娶。”
布扬古自然也知道他们的规矩,能和李家联姻是他求之不得的,相对于哈齐娅,他更看中的是李家在辽东的地位,以及对叶赫的价值。
于是说道:“婚嫁之事暂且不急,你我先干了这碗定亲酒,算是正式订婚了。”
尽管已经不胜酒力了,不过这碗酒也是必须要喝的。
第三碗酒下肚之后,李献忠已经彻底上头了,于是便在哈齐娅的搀扶之下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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