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乔心言挂断了,苏池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听进去的。
所以,她得想其它的办法才是。
一夜无梦。
第二天苏池醒来,宋纪年就来了。
他要带她去看一个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对她的精神状态进行精神病的司法鉴定。
这事一个小时前他提前告知过,苏池已经做好了准备。
二人坐上车,在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之后,就到达了目的地,进入了一个装修欧式的房间。
办公桌前,坐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
宋纪年介绍说对方名叫陆今安,年纪轻轻就在精神学方面取得了不朽的成绩。是医生世家,三十岁,也算年轻有为。
苏池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人长着一张俊美的脸,是进入娱乐圈都不会被埋没的水平。
“宋警官?”
患者和医生会面成功后,第三人应该离开,给二人留空间。
但陆今安看宋纪年没有那个意思,只能开口作提醒。
“啊?哦,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宋纪年有些慌乱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池一时陷入沉思。
她觉得今天的宋纪年好像有心事。
难道……是柳书烟的病情又犯了?
“苏小姐,请入座吧。”
苏池的思绪被陆今安打断了。
她点点头,按照对方的指示入了座。
“您好,请您介绍一下自己。”
为了保证诊断的客观性,宋纪年并没有和对方提起有关苏池的任何事。故而现在的陆今安对苏池,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苏池据实相告。
“有男朋友吗?”
他又问。
苏池不知道这和自己的“精神病”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很诚实的回答:“没有。”
紧接着,苏池又进行了问答、填写问卷、躯体的、神经系统的和精神状态的各项检查,脑电图、CT扫描及其他特殊检查。
一番检查进行下来,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听宋纪年说,鉴定一般在三十个工作日内出现结果。
而又因为只有苏池的口供,没有实证,加上还有苏池“精神状态”的好坏问题需要鉴定,所以只能先按“故意伤害他人罪”对谢华进行追责,至于“非法囚禁”一事只能暂时先搁置。
苏池自然知道这是有难度的,也没曾想真的靠这次就能彻底掰倒谢华。自始至终,她想方设法往警察局跑的目的,都是从谢家的那个小黑屋中逃离。
只要离开了那个地方,就算成功。至于其它的,就是意外收获。
对于这件事,苏池还算看得开。并不会因此就想不通,继而陷入无谓的纠结。
“宋先生,你有心事?”
回去的路上,苏池忍不住开口相问。
她发现今天的宋纪年眉毛拧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紧,刚刚她探知了一下,不是他母亲的事,也不是他妹妹的事。
而是案子的事。
一个堆积许久,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但如果再找不到尸体,马上就会过了追溯期的案子。
苏池既然开口相问,自然就已经掌握了相关。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借自己的口,告诉他们尸体藏在何处,好让凶手被绳之以法,伸张正义。
宋纪年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没有。”
他是普通民警,这是刑警的事,本就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是他对这种案子比较上心,所以会为此愁闷。
按旁人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寻烦恼。
“嗯……我跟你说个很可恨的案子!昨天看了一部国外电视剧,是有关查案的。其中一个案件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突然失踪了,找不到身影。而警察掌握的所有证据,都证明是小镇上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做的。又但是因为找不到尸源,案子迟迟没法定罪,眼看就要过了追溯期。你虽然不是刑警,但想必对这方面的接触也比较多。你觉得那个男人会把小女孩的尸体藏哪里去了?”
也不等对方同不同意,苏池直接开口问。
宋纪年放缓了开车的速度。
“是猪。它把小孩的尸体,扔给了猪吃。只是猪再厉害,也啃不下人的头骨。所以那男的,就只能把骨头藏了起来。你猜猜他藏在了哪里?”
苏池又问。
“在他父母的坟里。”
她道。
宋纪年猛的踩下油门,因为惯性的作用,苏池的身体猛的向前倾了过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平衡。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池。
“宋先生你怎么了啊?诶呦痛死我了。”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端倪,苏池极力叫痛扮无辜。
不过撇去其它的不说,疼是真的疼。
她身上本来就有伤,被这么一拉扯,竟然连眼泪都疼出来了。
宋纪年咽了咽口水,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要知道这苏池说的案件,和他烦恼着的案件一模一样。
只不过年纪有所变化。
苏池口中的受害者只有四岁,他烦恼着的案子的受害人有八岁;苏池口中的加害人只有四十岁,他烦恼着的案子的受害人有五十岁。
看着苏池一脸无辜,宋纪年只道这事是巧合。
“不好意思苏小姐,我帮您看看。”
看着苏池疼到眼泪直冒,宋纪年心里无比歉疚,赶忙凑上去看看如何才能补救一下。
“不是这里,是这里啊!”
苏池拍开了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那里系着安全带,本来就因被谢华踹过而有伤,现在被扯了一道,愈发痛了。
这个部位他可不好上手查看,宋纪年有些为难。
“行了,送我回医院,让护士帮我看吧,这么一段路我能忍。”
事实上她的腹部就像有针扎般的痛,随便一动,就有剧烈的疼痛传来。
她有意转移宋纪年的视线,不让其在她口中的案子和他所愁案子的惊人巧合思虑太多,从而对她产生不必要的怀疑。
既然这个目的达到了,其它的,她就忍忍吧。
苏池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宋纪年知道这个方法才是目前最为妥当的,于是便按照她说的做了。
只不过一路上,他的思绪总忍不住在苏池讲述的那个案子和自己所愁的案子上来回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