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黄泉一直在隐藏身手,扮猪吃老虎! 不过再退一步来讲,就算黄权是武道二重炼体境,他也不可能知道武道十重的秘密,二重跟十重的差距如天堑鸿沟,又哪里来资格指点自己。 她当然不知道,黄泉灵魂补缺,融合了一个超级强大的存在。昨夜直接吞服了大量寿丹,再用这个世界上没有的玉兔吐息法打座,一步登天。 武道二重原来叫炼体境,这的确和那个遥远时空的境界划分不太一样,不过也仅仅只是名字不同而已,黄泉心中已然有数。 沈荷语白了黄泉一眼,俏脸上多出一丝悲愤,为黄泉的自大感到悲哀,也为他的无知而愤怒。 “黄公子,我敬重你的才华,你那篇《遂我青云志》已经流传出来,写得豪迈大气,我颇为欣赏。但欣赏归欣赏,你和我注定不是一路人,即便你入了武道,我们之间也是没有缘分的,何不互相放过!除了成婚,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甚至让我师父牵线,保你进正一道。以黄公子你的聪明才智,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方高手。”沈荷语缓缓说道。 为了摆脱黄泉,她开出了一个极为诱人的条件,可以让她的师父牵个线,保黄泉进正一道修行。 “这个提议极为不错,只要不成婚,就能把我保进正一道,诱惑的确是很大呀。”黄泉笑着点头,一副斤斤计较小人得志的模样。 就连身后的黄午也点头表示满意,黄泉要是能进正一道,那可比读书有出息多了。 沈荷语见黄泉的反应,看起来似乎是妥协了,没想到这么简单。正一道号称仙道第一名门正派,实力比方仙道还要强,那么对于黄泉自然就有足够的吸引力。 黄泉想加入正一道,直说不就行了吗,她的师父鱼一慧乃是正一道的长老,出面保一个人进入正一道是完全没问题的。 原来这么简单就能把他打发,沈荷语瞧着黄泉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更加看不起他了。 然而,黄泉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就要杀人。 “沈小姐,对于加入正一道我黄泉毫无兴趣,至于我们这个婚,不成也行。”黄泉的态度忽然又来了个大转变。 “嗯?什么意思?有条件直说。” 黄泉的话听得沈荷语微微皱眉,他否定了保他自己进正一道的提议,但话语间似乎又有转机,不管怎么样,只要解除婚约,其它什么都好说。 “条件就是你给我做小妾,将来我再给你安排个大的。” “你……痴心妄想。” 沈荷语立刻面红耳赤,站起身来,想要一掌拍死黄泉。 她沈荷语何许人也,年仅十五岁就已经武道十重,天资绝佳,就算是在正一道也是少有的天才,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呢?而且还是给黄泉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做妾,妾根本没地位,就跟奴才差不多,还不如成婚当正房呢。 “完成婚礼不行,做小妾也不行,看来沈小姐是执意要悔婚了。做出抛弃未婚夫这样的举动,还妄谈仙道,我黄泉今日就在此断言,沈小姐你心劫难过,仙道一路终是难有建树。”黄泉有恃无恐的说道。 “哈哈……说得好,好一个痴心妄想呀,某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还敢在这里危言耸听。”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声音传来,两道人影走进沈府。当先的青年十八九岁,身穿白色锦服,束发戴冠,一脸大笑。青年的身后跟着一位三十来岁的驼背大汉,此人双目似牛眼,大大的,身穿梨黄劲装,身材有偃师那么高。青年和这驼背大汉站在一起,一大一小,对比十分鲜明。 青年一出现,沈老爷立刻上前迎接,大笑道:“原来是直隶总督的公子,岳松涛岳公子光临寒舍,甚幸甚幸呀,来人,准备茶点为岳公子洗尘。” 沈老爷急忙吩咐下人,准备茶点给岳松涛洗尘,和黄泉的待遇差距,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就连沈荷语也微微动容,可见这位直隶总督的公子面子有多大。 直隶总督,直隶涪京城周边五省,提督兵马钱粮,管理河道,还担责拱卫京畿的重任,是大和王朝最高级的封疆大臣,由此可见这位岳松涛公子的来历,可以说跺一脚,整个涪京都要抖一抖。 “听说沈小姐从正一道回来探亲,在下刚刚被仁宗皇帝点为新科探花,连鞋子都没穿就直奔沈府而来。” 岳松涛豪气大笑,语气着重强调他被点为科考第三名探花的事情。至于鞋子都没穿,就更是夸大其词了。 原来此人就是三鼎甲第三名的探花岳松涛,黄泉见状,一脸不快。 直隶总督的公子岳松涛,居然在这个时候拜访沈府,本来自己正在扬眉吐气,却被这个家伙横插一脚搅黄了。而且看样子,他似乎也是冲着沈荷语来的,必有图谋,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哼,溜钩子。” 就在所有人都被岳松涛的气势所折服的时候,黄泉坐在椅子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这是粗话,通常是市井草民开玩笑所用,是上不得厅堂的,暗指溜须拍马屁的滑头。 黄泉暗讽岳松涛溜须拍马屁,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岳松涛神情骤变,瞪向黄泉的眼神流露杀机。 岳松涛这么一瞪,黄泉倒是无所谓,却把旁边的黄午吓得肝胆俱裂,心中暗道我的爷啊,现在不是出风头的时候,这等人物咱们哪里招惹得起。 “你是谁?敢在这里出言不逊。”岳松涛冷冷说道,他身后的驼背大汉立刻往前跨了一步,只要岳松涛一声令下,他能直接把黄泉扯成两段。 “岳公子,这是沈府,不是总督府。”这时,旁边传来沈荷语清冷的声音,她不可能让岳松涛在她家里随意放肆,至于杀人那更是不可能。 “我乃黄泉,黄泉路的黄泉。”黄泉丝毫不受岳松涛的影响,大而话之,一副请你出手的样子。 “黄泉?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九岁中举的涪京小神童,皇帝钦点的新科……落榜者。一个落榜者竟然还有脸跑来求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沈小姐?我要是你,直接就找柱子撞死了。”岳松涛的言语恶毒,句句直戳黄泉的痛处。 他以为黄泉会大动肝火,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纷纷望着黄泉,想看他作何反应。 “小总督大人,要不我给你画个画儿吧。” 黄泉根本不为所动,冷不丁冒出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 “你……” 黄泉没有大动肝火,倒是岳松涛被黄泉一句话气得暴怒,往前一步就要一拳打死黄泉。 据说直隶总督岳群还未入仕的时候,在外面喝花酒,凑巧赶上画师作画,那个画师也不长眼睛,把岳群怀里的歌伎也给画了进去。后来岳群入仕,做了总督,这张画就被人高价买了下来。这件事情不知真假,但市井草民之间互相传播,早就流传开了,而且越传越过分,有人还说儿子岳松涛就是那个歌伎生的。 本来这事大家知道就行了,没想到黄泉居然当岳松涛的面,揭他老子的短,这是嫌自己命长呀。 “岳公子。”沈荷语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喝止了即将失控的岳松涛。 岳松涛强忍怒火,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狰狞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后又恢复平静,似乎一下子拥有了极其深厚的涵养。 “今天是在沈小姐家里,我给沈小姐和沈老爷一个面子,不和你动武。而我,也无意自贬身价与你计较,但你出言不逊,我却是不能轻饶了你。” 黄泉一听,顿时大喜,这岳松涛居然事先讲明不动武,岂非正中下怀。只要不动武,这岳松涛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噢?小总督大人想怎样?”黄泉不动声色。 岳松涛微微一笑,道:“黄泉,不管你是黄权也好,黄泉也罢,听说你颇有诗才,咱们今天就当着沈老爷和沈小姐的面,当场比斗一番。不能动武,那么就在文学上面一较高低。这个邀请是我发出来的,那么就由我来出题,你来吟诗,我再应对,让沈小姐来评个高低。” 原来他是想和黄泉比斗诗才,这顿时让黄泉感到意外。 原来,这岳松涛师承李子由。李子由乃是蜚声大和王朝内外的大学士,和内相戚唯是同期进士出身,此人最擅写景,冥冥之中已经被天下学子共尊为景派领秀。 想到这一层也就不意外了,难道岳松涛有底气跟黄泉比斗诗才,再加上他在本次春闱中名列三鼎甲,被点为探花,而黄泉被点为落榜,那么他自信拿捏黄泉就是手到擒来的一桩小事。 李子由那些写景诗词,黄泉早就研究过,倒也可圈可点。 岳松涛自以为中个探花就能压我一头,我就看看你有李子由的几分功力,黄泉心里暗暗盘算。 “好,不过既然是比斗,不下注怎么行呢?黄泉此言一出,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