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眼光大亮,而李靖也是眼泛异彩。 在李靖看来,王运的办法很简单,想要针对的方向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士气,而采用的方法很简单,就一个字,磨。 我不和你打,我只和你纠缠,我骚扰你的粮草,打击你的士气,折磨你的精神。 让你这彪悍的突厥狼骑在我的骚扰折磨下渐渐的变为软趴趴的羊,然后最后一举定鼎。 这就是一个双方互相折磨,看谁撑不住的策略。 李靖对元从的信心一向很足,将士方面撑不住的绝对会是突厥,而骑兵最重要的马匹方面,突厥距离元从也差不少。 突厥是草原霸主,但他们的马匹也只是一人一骑,而元从加上驮马本来就一人三骑,这段时间北上缴获的马匹也不在少数。 把驮马全都算上,近五千元从一人五骑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李靖对这个方法的具体实行却不怎么有信心。 己方的兵马势必要分兵,需要在乱战的战场上持续跑动,连续穿插。 这样一来,对于大帅的指挥,对于各方将领的要求会非常的高。 突厥可是有三万兵马,一个闹不好,直接就会被人家抓住吃掉,然后逐一突破。 吃掉一些后突厥聪明一点,直接一个回马枪杀向雁门关,你剩下的几千兵马人家分兵看着,你也只能干瞪眼。 至于突厥提前发现他们的打算,直接撤退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的。 首先,突厥没那么聪明,他自己都没想到王运会这么打,突厥能想到? 着实是奇思妙想。 其次突厥可汗出动,领着三万骑过来,刚打了一下照面直接就撤退,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王运的这个方法,风险大,但是还是有可操作性的。 而七千对三万,不可能没风险的。 李靖的担忧对于王运来说不算什么,将领的水平也不看看手底下是什么人,就算还没成长到完全体,但是领千骑纵横,小意思。 而众人眼睛放光的同时心里又有些遗憾,因为王运既然把这个策略说出来了,那就说明不打算采用了。 而原因,房玄龄刚刚也直接告诉他们了。 房玄龄听完之后直接问道: “将军,那我军接下来要怎么打?” 王运微微一笑:“硬碰硬吧,我自出世以来,还没有过斩将夺旗,我想试试这第一次,能不能拿下处罗的脑袋。” 谋略用不成了,王运敢保证,突厥会直接把百姓推到前面来,那就只能凭借勇猛了。 王运这话直接就让大家屏住了呼吸,铺天的压力直接涌上了众人的心头,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兴奋的感觉。 要想硬碰硬,那只能是雁门关这边,不足五千冲三万,这一战,怕是要非常的惨烈。 王运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然后自信的说道: “霸王项羽能领着数百骑硬撼万军,我王行道领五千猛士为何打不得他突厥三万骑? 更别提还有你们这一群猛将,也正好,反正要速战速决,没有比一战定胜负更快的了。” 众将感受到虽万人我亦往矣的气势只觉得热血沸腾,刚要大喊表态,房玄龄开口说话,直接让众人的兴致没了。 “那将军,去往楼烦的两千骑是不是要调回来?” 王运瞪了他一眼,看不出我在激励士气吗? 房玄龄缩了缩脖子,嘴快了,嘴快了。 王运摆摆手没好气的说法: “不用了,多两千不多,少两千不少,雁门关这边还是要守的,要是赢了,楼烦那边的骑兵可以出来扫尾,要是输了,可以配合雁门抵挡突厥。” 虽有必胜信念,但是后路还是要准备的。 王君廓突然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我军自从到了石州以后,就每日不停的商谈着该如何对付突厥,将军更是日思夜想。 我们准备了这么多,谋划了那么多,如今一朝前功尽弃,什么也用不上,末将这心里着实有些不甘啊!” 王君廓说完了以后,李靖也站了出来行礼请罪: “末将领罚!” 因为这个迁移的计划就是他出的,要不是这个也没那么多事,原先的计划虽然有风险,但是能比硬碰硬风险大? 王运摆摆手说道:“此事谁都没问题,迁移这计划我也是同意的,确实好处很大,但是我忽略了突厥的残忍,没有想到这一点。 至于我们的谋划全都废弃的事,这不是很正常吗? 打仗就是这样,顷刻间瞬息万变,敌方又不是猪,能够随意任你把控。 但是该谋划的不管有用没用,你还是得谋划。 我爱惜百姓,我觉得我没错,而现如今提前发现了这一点更是好事,要是日后当突厥把百姓推到眼前才醒悟,那就已经迟了。 王君廓,我问你,兵从哪儿来,军饷从哪儿来,粮草物资从哪儿来,你们的功劳从哪儿来,我大唐从哪儿来?” 王君廓低着头低声说道:“自民中来。” “没错,自民中来,兵从民中来,军饷靠收民之税,粮草靠民种,物资靠民集。 你们的功劳源自于你们领兵马开疆扩土,我大唐也源自于你们的开疆扩土。 正因为如此,我大唐圣人才下诏书,不准屠城。” 王运的这番话给了他们很大的震动,人人都在说民心民心,但是能想通这一点,并付诸于行动的,少之又少。 “王君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王君廓骤然抬头看着王运,而王运紧盯着他说道: “因为你这个人心中只有权利,只有自己,这点问题还不算大,但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人应该是有底线的,没有底线的人,不管他多努力,多殷勤,我都不会喜欢,其他人也不会喜欢。” 王君廓想了想,然后郑重的对着王运行了一礼: “谢将军教诲!” 王运笑着点点头,人的性子一时半会是改变不过来的,但是也并不是没法改变。 王运麾下的除了他,都是心术很正的人,混久了自然会受到感染,从而做出改变。 人是合群的,没人引导受排挤可能会走向另一个极端,但是有人引导他融入进来,王运觉得他是会做出改变的。 要是你一直不变,那没办法了,该用还是得用,但想取得信任,不可能! 王运转头眼神闪烁的看着城下,王君廓其实说的挺对,他也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