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涞望着姜宗明的身影消失在姜家高高的围墙之后,抿了抿嘴角,环顾四周。
元宝受伤了,他会去哪里呢?
武夷山那么大,她的判断不能出丝毫偏差,否则他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如果是自己受伤,为了避免被姜家弟子找到,她肯定会找那种偏僻到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越偏僻越好。
想到这里,姜涞脑海里有什么闪过。
下一秒,她两手握着背包带子,大步往后山方向跑去。
…………
痛
受伤的左手臂里,那两根银针就像是两处被放大的痛源,一下又一下地扎着他的神经。
血已经被止住,但是在这种地方,他没办法徒手把完全没进肉里的针取出来,只能继续忍痛。
夜色正浓。
后山树木茂密,将月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狭窄的小道,漆黑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陆时衍失血过多,又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好久,此时拖着一身疲惫和伤痕,走得跌跌撞撞。
虽然已是初夏,可湿透的衣服被山间的夜风一吹,依然冷到刺骨。
男人脸色不是很好,呼吸也有些沉重的急促。
伤口处灼灼的疼痛感,严重影响了他的行动力和判断力。
他走了许久,发现自己竟然走岔了路。
陆时衍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将身躯倚在树干上,自嘲地扯起薄唇,“迷路这种事,应该是小涞的专利,我怎么也迷路了?”
当然,这也不是他的错。
山里的小路原本就长得差不多,再加上天太黑,完全没办法辨认方向。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男人靠在树干上休息了片刻,缓缓抬头看向头顶的夜空。
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依稀能够瞧见挂在夜幕中的一轮圆月。
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了
想到姜涞,男人阖了阖眼眸,咬咬牙,慢慢直起身体。
他不能倒在这里,必须要找到姜涞,绝对不可以让三叔的阴谋得逞。
想着,他摸了摸放在口袋。
当摸到木盒子的轮廓后,他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传承还在,安然无恙。
迈开长腿,他继续朝前面走。
虽然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但是他不能停,否则很容易被姜家的人追上。
男人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山间的夜色,带着凉凉的雾气,时不时会有些虫鸣蛙叫,可是听在耳中却越发显得静谧幽寂。
夜风阵阵,他感觉自己额头的温度似乎在一点点升高。
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头晕目眩。
陆时衍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是发烧了。
也不知道现在离山下还有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但是他必须要尽快赶下山,并且想办法通知姜涞和父亲,传承已经夺回来了,不需要再回姜家涉险。
正想着,突然他的脚被什么藤蔓之类的东西绊了一下。
他身上有伤,被绊了之后,反应慢了半拍,顿时身体就失了平衡。
‘咚’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重重摔进了草丛里。
他想爬起来,四肢却开始不受控制,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离了一般。
眼前一黑,他便跌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