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男宾区脱光之后，苍云峰和宋老两个人躺在宽旷的泡池内，宋老伸了个懒腰，笑呵呵的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会享受啊。”苍云峰感叹道：“这里不能抽烟，要是能抽个烟就更舒服了，在户外经常能遇见野温泉，那种露天温泉脱光了泡一下，那才叫爽呢。”宋老笑道：“你小子要和我聊什么呢？”苍云峰想了想说道：“宋老，这里也没别人，我就和你敞开了心扉聊吧，咱彼此都坦诚点，你看行不？”宋老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坦诚一点说吧。”苍云峰特别直接的问道：“你是不是靠倒卖‘地底下’的东西发财的？各种搜集这儿方面的资料，目的就是赚钱吧？”宋老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还真够直接的，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干过这个，但不是你想的这样，在大清朝那会儿，我家人是八旗子弟中的正白旗，正白旗，旗主努尔哈赤长子褚英统领的，那会儿我们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后来大清亡了，我们的特殊身份也就没了，早些年我爷爷就喜欢收藏文物，开了个典当行，我从小也被耳濡目染接受了熏陶，后来到了我父亲接受了我爷爷的衣钵，继续干典当行，后来在某一时期家道中落，我也就改行做生意，上次我和你说过的，我在福建那边建厂，赔得一塌糊涂，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了李哥，回到祖宅里面发出来我爷爷和我爹藏起来的宝贝，卖掉之后用这笔钱东山再起。”苍云峰听的云里雾里，总觉得这老头嘴里跑的是火车，而已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索性就当听故事，任由这老头随意发挥。宋老说着说着就发现苍云峰好像没认真在听，他就停了下来，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要睡着了？”苍云峰打着哈欠说道：“咱说好了坦诚相待的，你在这和我吹牛逼，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顿时，宋老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苍云峰继续开口说道：“老宋啊，我这么和你说吧，咱俩要合作，首先要坦诚，说真的，我不介意你是个倒卖文物的贩子，但是我希望你是个有底限的文物贩子，这么说吧，前些年有偷佛头拿出去卖的，我觉得这就有点太狗了，佛头是具有宗教色彩的，是一方人的信仰，这把信仰都偷出去卖文物贩子就是国家的败类、民族的败类。如果说你把一个青花瓷的净瓶、或者是一个青铜的酒杯拿出去卖了，我觉得这无所谓，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有钱人收藏的玩物，同类品也有很多，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卖了换钱也没什么，我们都是普通人，是个小市民，谁不想着发点横财呢，你说对不对？”宋老看着苍云峰问道：“你这么的这么想？”苍云峰在泡池里面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我不希望别人用道德绑架我，事实上我就是一个没有道德的人，我做事全看自己的良心，咱就拿眼前的灵洞来举例子吧，我为什么不想带你进去看了？首先，那里是一位清修喇嘛的灵塔坐在地，说白了，就是人家的坟墓了，咱没事去参观人家的坟墓不太礼貌。其次，灵洞里面没有什么能无损带走的，那些墙上的壁画和经文，你看照片和看实物都差不多，想要带走的话就得破坏石壁，为了钱去损坏石壁这就有点说不过去。如果说灵洞里面放着一些金属陪葬品，金币、酒杯什么的，别说你了，我自己都得装兜里几个带出来卖了换钱，毕竟金币、酒杯这些不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对不对？”宋老犹豫了一下，他有点搞不懂苍云峰说这些话的用意，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他也怀疑这是苍云峰为了套他的话才说的，宋老斟酌再三后说道：“云峰啊，你有点多虑了，如果说我是文物贩子，我完全没必要亲自来这些地方寻宝，私下的买卖可能赚钱更快。”苍云峰看着宋老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有点搞不明白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了。”宋老低声说道：“我之前跟你说的呢，都是真的，我这个人对文化特别感兴趣，尤其是藏地文化，是发自内心的热爱，求知欲驱使我去寻找……”苍云峰打断宋老的话说道：“如果只是因为求知欲，你花点钱让我们去寻找答案，这还说的过去。但是你都说了要卖掉北京四合院的房子都要供我们去找，这就有点过了，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目的，难道出钱的不是你？另有他人？”宋老大惊，看着苍云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话才说到这，宋老就急忙捂住了嘴巴。苍云峰伸个懒腰说道：“晚了，说漏嘴就说漏嘴吧，现在捂着嘴也用了，说吧，你背后出资的那个人是谁？你说你不是文物贩子，那你身后的人就是了？”宋老轻叹，左右看了看。苍云峰低声说道：“别看了，这里是澡堂子，周围哪有人啊，更没有监控设备，电影了都这么演，两个人谈机密最好的地方就是澡堂子，脱光了说什么都行，说完拍屁股走人，说的啥都可以不认账。”宋老听完苍云峰的话说道：“我今天算是被你给绕进来了，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对你好，云峰啊，听我一句话，你别问太多，问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你收钱办事就行了。”苍云峰很不满的说道：“老宋你知道么？我们每次出去干活都是在玩命，去羌塘也好、去卡瓦格博背后也罢，哪一次不是困难重重九死一生？我们是拿命在换钱，你连背后要我们命的人是谁都不告诉我，你觉得这样做配得上‘坦诚’两个字么？你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不要告诉背后的人是谁，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从小活这么大，我还真没怕过什么。”宋老无奈的摇头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了。”“您别劝我，你要是真的想好好合作，你就告诉我你是给谁办事的。”宋老很为难的说道：“我怕我说了之后，你就不跟我合作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因为你和老歪那种人不一样，老歪是那种只要给钱，什么都可以去做，完全没有任何底限的，而你却有自己坚持的东西，说真的，我怕你看不起我，所以……我有点为难，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之前说我喜欢研究失传的文化，这绝对没撒谎，这一点我老宋可以对天发誓，我探秘也好寻宝也罢，如果只是为了钱，我全家都出门被车撞死的。”聊了这么长时间，苍云峰觉得宋老这个发誓算是最有诚意的了，无论从表情还是从语气，都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而是发自内心的热爱，联想到上一次在北京见面，当聊到文化这一块，宋老还拿出来小本子做记录，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些遗失的文化。苍云峰看着宋老说道：“我信你说的，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帮谁做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