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笑了，给老杨倒上一杯茶。其实，杨奕和老杨还是有共同之处的，否则杨奕为什么费尽心力去搜罗华夏流失在海外的古玩。不只是信仰，爱国的体现，杨奕也是在做，为子孙后代多留点研究资料，别到时候尴尬到，要研究某个朝代，或者那个时期的人文，抑或生产技术时，还得跑去别人的博物馆，对着自己的文物做研究。“所以，我在海外，对华夏古玩的态度就是买买买。”杨奕示意老杨喝茶。老杨点头认可般地笑了，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汤，老杨又忽然放下了茶杯，叹息一口气。这让杨奕困惑，凝视着老杨，老杨良久才道。“小杨，其实我作为文物保护者，不应该有心理矛盾的时候，我很纠结。”老杨的话，让杨奕更加困惑，不知为何，一本正经，愿闻其详的神情，等着老杨对前话的解释。“小杨，你从海外买回来华夏古玩，难道你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杨奕凝眉。“你买回流失海外的古玩是为了什么？”老杨见杨奕不解，拆分问题，一个个来问。杨奕听着外面街面上的嘈杂声，不假思索地应道。“为我们华夏积累研究资料，为子孙后代留点美好！”杨奕的答案，得到了老杨的认可，他连连点头。“但如此，你有没有发现另一个问题，如果是正常交易流出国门的古玩，我们买回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如果是在华夏时期，被侵略被抢夺出国门的，我们再花钱去买回来，是不是在帮助曾经的列强销毁侵略的证据，是在助纣为虐？”听到老杨这么沉重的问题，杨奕身体一颤，陷入了沉思，老杨的问题，值得人深思，更值得杨奕深思。“小杨，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杨奕点头。“想过，但想不明白，而且从海外收购被掠夺出去的文物，被一致认定为爱国行为，且不断在出现。”杨奕也叹了口气，他曾质疑过自己搜罗十二生肖的目的，也像老杨提出的问题一样，自问过。历史被人篡改，文物虽然是死物，但它没有人性，不会趋利避害地做选择，永远在哪里，等着后人评说。如果等到有一天，所有因为战争，被掠夺出国门的华夏文物，全部被爱国人士买了回来，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再也没有证据证明过去的历史了。而华夏历史书上写的，会不会成为一家之言呢？至今，列强都不愿意承认过去的历史，那么以后呢？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杨奕必需想，因为关系到他所做的事情。甚至，关系到对错的问题。因为杨奕现在所以寻找的十二生肖兽首也是被侵略时掠夺出国门的，现在杨奕要找回来。幸好，杨奕并没有花费巨大的资金去直接买。杨奕很纠结，一是想收回国宝，二是着实担心，若干年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多年前的侵略真相，甚至连自己的孩子们都会被遗忘。“老杨，大可不必担心，毕竟有些文物，是花钱买不回来的，已经摆在他们的博物馆。”杨奕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种答案，可以证实，自己所做并非错误。“捣练图呢？”老板直接反问。“……”杨奕愣了，一时竟也回答不上来，反而老杨的逼问，让杨奕琢磨不透，老杨到底是敌还是友。思索片刻之后，杨奕应道。“不，博物馆里的还在，只要我们这幅图不公开，后世永远都会知道，那幅图就是从华夏掠夺走的，是侵略，是战争所致，弱小是要挨打的道理，他们永远都会明白。”杨奕的话，意味深长。“而且，我们知道这些道理，不代表海外收藏者不明白这个道理，未必每一个收藏者都是为了利益的，单纯喜好，这样的文物，在他们手里，并没有人会知道的。”“所以，这些文物，其实遗留在海外，还是在华夏，性质差不多。”杨奕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老杨听了着实沉吟着点头了。所以，这事没对错，只在操作者自己怎么想。“喝茶！”见老杨陷入沉思，杨奕提示喝茶。“小杨，我们进入正题吧，你到底有什么要问的？”老杨尴尬一笑，来了好一会儿了，扯的都是题外话。“老杨，我在寻找十二生肖兽首，遗失在海外的兽首线索，你可以提供一些吗？”杨奕直面询问，在老杨面前，大可不必隐瞒自己的动机，杨奕就是为找十二生肖兽首为目的的。但杨奕并没有直接询问，羊首的下落，杨奕还不想有人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其他兽首，只剩下羊首没有找到。“小杨，你在找十二生肖的兽首？”捣练图回国，就足以证明杨奕的爱国之心，虽然老杨是半途劫道的，可回来了，杨奕什么都没说。“在找遗失的兽首，我想学习一下爱国人士。”杨奕承认在寻找，但后半句又否认了老杨所质疑的事情，等同于否定了蛇首是杨奕捐赠回国的。“可以，我手里有整理过的资料，鸡首，狗首，羊首的都有，我改天送给你，信息太多，我也记不住那么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跌的兽首至今在海外，并不在国内。”杨奕听了老杨的话，不由得向老杨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推断没一点毛病，杨奕手里的鸡首和狗首，确实没有送回国内来。鉴于相关资料会很多，所以老杨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而是改换聊杨奕的事情。老杨似乎对杨奕非常感兴趣，问了一堆关于杨奕的事情。“小杨，你在这开古玩铺子，是不是考虑了回国发展了？”这个问题，不只是老杨会这么想，甚至身边人都开始这么想了，特别是杨奕国内开了古玩铺子之后。“老杨，米国终究是他国之土，华夏才是我的故土，华夏人讲究树高千丈，落叶归根，虽然我说这个过早，但不妨碍我有这个准备。”老杨笑了。“年轻人有你这个想法挺好，华夏不差，如今是，以后也是，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回来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何况你年轻有为。”老杨真是看好杨奕，所以言语之中，对杨奕是赞赏有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