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大灯没开,只有床边的一盏小灯开着,将两个人亲密交叠的影子拉长,超负荷的能量逸散系统发出了沉闷的运转噪音。
芙黎什么也听不见。
她的视野里只能看见男人陷在半边阴影里的侧脸,下颌线处的骨骼弧度清晰又性感。
她能感受到戎邃的气息,灼人的体温,还有令她招架不住的深吻,一点一点将她围困,拽着她沉沦。
她伸手想要抓住手边的物件,手指却被人勾住掰开,拢进掌心里。
戎邃压着眼睛看她,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在下一秒虔诚温柔地低下头,亲吻她的手指。
在这件事情上,芙黎不得不承认男性体力上的天生优势。
她实在是累了。
手臂绵软无力地垂在背后,她侧趴在男人肩骨上,嗓音轻软带哭。
她不满抱怨:“你怎么还没……”好。
她好想说,做人大可以不必如此优秀,连这个……也优秀得让人难以承受。
芙黎突然开始担忧自己往后几十年的夫妻生活。
戎邃从她的欲言又止里听出她累了,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狭长深邃的眼低垂,他偏头吻上她脸颊,眼底浓烈的情绪勾勒出欲壑难填,又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缱绻的爱恋。
刻入骨髓般令人着迷。
“最后一次。”他说。
“……”
讲真的,这话芙黎是不信的。
在此之前,医疗禁闭室里充斥着的几乎都是她的精神力。
浓度之高,几乎要把医疗禁闭室撑爆了。
她浑身汗涔涔,未干的眼尾更加湿润。
沉闷的运转噪音于某一刻忽然变大,量级磅礴的精神力无声在室内震荡开来,整座主舰似乎都震晃了几下。
芙黎趴软下去,后背一条流畅凹下的线条,承载着某人滴落下来的汗珠。
她像是一尾搁浅岸边的鱼,历经风浪摧折,呼吸深浅不一,被搂腰抱起来时,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戎邃垂眸,忍不住又低下头吻她。
芙黎睁开蒸腾着水雾的眼,用一个字音发出疑惑:“嗯?”
不是说最后一次?
戎邃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喉咙里滚出一声笑,“是最后一次,现在抱你回去。”
说是半天,但两人从医疗禁闭室出来时,已经过去半个下午了。
机器人送来了两件浴袍,戎邃披上一件,又用另一件把芙黎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才抱起她回休息室。
主舰上依旧没人,约莫是因为没有戎邃的指令,没有人轻易上来。
又是一路半个人影没看见地回到休息室。
芙黎还算清醒,也已经从酥麻的尾韵中缓解过来了,戎邃抱着她进浴室,确定她能自己清洗就退了出去。
浴室水声哗哗,戎邃倚在门边打开通讯器给单侍官发消息,让他先上来支使机器人收拾残局,然后才拿着衣服进隔壁的浴室。
从隔壁回来时,芙黎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戎邃在门外喊了她两声,都没应答。
他只好不请自入。
……
等芙黎从浴室出来,她已经很难睁开眼了。
疲惫席卷,困得不行。
脑子乱糟糟理都理不清。
但是大脑皮层神经都很兴奋,她闭不上眼,却浑身上下酸透,连下颌骨都是酸的。
被放到床上后,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卷过被褥盖在身上,有些不满地嘟囔:
“我自己可以,下次别进来帮我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