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乍一听到“昨天晚上”这四个字,芙黎的神经像是被人不轻不重地拨了下,紧紧绷起。
戎邃看着跪坐在身边的少女,附耳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你……的时候,泄露了不少精神力。”
中间的两个字,戎邃收了音,但气声还是让该听清的人听清了。
她兴……兴……
芙黎现在兴不了一点。
她微张着唇,人有些傻眼,“你说真的?”
戎邃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
她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难怪早上从房间里出来时,她感觉到了残留在空气里的精神力,还是她的。
她当时居然没多想,以为是醉酒后无意识泄露的,结果……
不对,她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上面!
戎邃挑眉:“小控可以作证,它有人体各项指标实时监控数据。”
言外之意就是,有数据指标可以证明她昨晚确实……
“……”
芙黎很想问,这些数据能不能销毁?
她用手捂住脸,垂下脑袋撞在男人胸膛上,闷声道:“别说话了,我需要静静。”
戎邃低低笑出声,将人搂在怀里以示宽慰般拍了拍。
震颤的胸膛让芙黎更是羞得抬不起头,她依旧闷着脸,声音虽闷但气急败坏的:“别笑了!”
搞什么啊,把人欺负成这样还有脸笑?
她等会恼羞成怒真的会揍人的!
长得好看都没用了!
眼看就要把人惹急了,戎邃见好就收。
他拉开那双捂着脸的手,嗓音带笑地哄:“好了乖,我不笑了,别闷着,脸都闷红了。”
芙黎:“……”
她那是闷红的吗!
别开脸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后,芙黎梅开二度接受了现实,就像她早上强迫自己接受印了半身的痕迹那样。
做完了深呼吸后,她越想越觉得亏。
明明享受的是她,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
带着这样不行的念头,芙黎面无表情回头,把人往沙发背靠上一推,抬手将那灼人的视线一挡,又做了个深呼吸后说:“以后不准趁我醉酒欺负我,听见没?”
这话戎邃上午就保证过,但她还是要再强调一遍。
嗓音僵得不行,芙黎自己都能感觉到。
完全不对劲,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
戎邃当然也听出来了,可羞愤交加实在太可爱,可爱得他总忍不住想恶劣地逗着玩。
他将遮眼的小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噙着笑说:“可是宝贝,其实昨晚是你太热情……”
一本正经扯胡话的本领简直炉火纯青。
“嘘!”
芙黎短促的一声打断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可以了,有关昨晚的话题到此为止。”
她需要缓缓。
见戎邃还想说,她又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再说我咬人了!”
戎邃就此打住,愉快作罢。
气氛缓和了片刻,芙黎努力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从沙发上起身,在戎邃疑惑之前开口道:“跟我去医疗禁闭室。”
戎邃:“……”
芙黎轻哼,有点小得意:“别以为转移我注意力,我就会让你蒙混过去。”
计谋败露,戎邃自觉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在少女紧盯之下,他从容起身,抬手将人搂过来搭着肩,和她一起前往医疗禁闭室。
-
时间分秒流逝,天色由浅转深。
芙黎把控着自己剩余精神力的量,直至还剩下最后一点,才停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这一次和以往不同,除了能够更深入戎邃的精神海之外,最明显的就是她的疲惫感降低了。
气息的距离拉开,芙黎呼出一口气问道:“怎么样,到哪了?”
戎邃半垂着眼,把医疗禁闭室里储备的晶石放进她手里,回答道:“三分之一。”
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跨步了。
进医疗禁闭室之前,两人就说好,治疗的事不急,只先尝试安抚,和试探芙黎所能探入的深度。
这个答案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芙黎知道还是不够,但是他们来日方长。
戎邃正要起身,却被突然伸来的一只小手压了回去,刚刚拉开的距离突然又拉近,接着就感觉到怀里一沉。
芙黎搂着他,好半晌才轻声问:“难不难受?”
她很难找到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她现在的复杂心情。
以她当下的能力所能触及的,仅仅只是戎邃精神海的三分之一,毫不夸张地说,这已经相当于一个普通S级的完整精神海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感知到的那一瞬间,是怎样的震撼。
戎邃的精神海像是被人用利器狠狠锤砸猛捣过一般,精神力不安流窜,海床混乱不堪,连海体都被无数辐射侵染得浑浊不清。
芙黎想象不到,这样的精神海带来的是什么样的折磨。
她都尚且像是被施加了重重压力,被逼迫得隐隐作痛,戎邃又该有多难受。
感觉到芙黎情绪不高,戎邃选择了不回答。
他垂首攫住那紧抿的唇瓣,温柔轻碾直到她放松,再一寸寸,攻城略地。
医疗禁闭室里冷气开着,充斥在每个角落。
可芙黎却觉得身上的温度在上升,降不下来。
她轻颤了下,在男人肩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似嗔似怪地说:“又欺负人。”
戎邃偏过头吻她鬓边,懒声笑道:“你不是心疼我?”
“那也没让你得寸进尺。”
“那我停下?”
“……”
两人从医疗禁闭室出来时,晚餐时间都要过了。
昨夜酒后片段换了个地点重演,最后一点精神力被榨干,少女的脸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艳。
即使知道家里没有其他人,芙黎还觉得很没脸见人,尤其是在听到戎邃让小控调度机器人去清理医疗禁闭室的时候。
见她脚步不停,戎邃懒洋洋将人勾回来,“去哪儿?”
“……”芙黎正被粘腻得难受,“洗澡。”
戎邃猜到了,又问:“用不用我帮你?”
说完他像是担心芙黎多想,又贴心地补了一句:“怕你在浴室里睡着。”
越说,想的越多。
芙黎脸又一热,说话都还有点不利索:“不……不用了,我还不困。”
说完她就推开戎邃快步回了房间。
关上门,她红着脸和床上刚睡醒的戎戎大眼瞪小眼。
戎戎歪头:“喵?”
回应它的是浴室门关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