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历1096年12月23日
乌萨斯,北部冻原,标准时间8:30am。
这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冰冷的地面,冰冷的雪,冰冷的利刃,冰冷的心。
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冷风如刃,细雪纷飞。
此时,在乌萨斯的一处矿场里,一队感染者纠察队正在监督着矿奴们挖去源石矿。
矿奴们在矿场里基本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每日睡眠不足两个小时,工作时间达到二十个小时以上,饭也吃不饱,还要忍受感染者纠察队的暴力和呵斥。
如果你还是个漂亮的矿奴,那么,你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如同地狱,在这里,感染者纠察队就是你的皇帝,所有来自他们的命令都绝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违抗。
而这样的矿场在乌萨斯这个地方可谓是多如牛毛。
乌萨斯的感染者纠察队可以说是乌萨斯最底层的部队了,每天顶着严寒在外面干着脏活累活,对上头还得哈哈笑。
于是许多感染者纠察队的队员都将人性中暴虐而扭曲的部分彻底激发出来,经常以折磨感染者为乐,以对方的苦痛换得自己的欢愉。
而这些感染者死后会直接变成源石结晶,继续在这个矿场里生长,化为新的矿物,而一批新的奴隶也会补充进来。
如此,源石矿的开采便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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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片矿场的一角,一名高瘦的萨卡兹矿工在矿场里睁开了眼睛。
当然,这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名萨卡兹矿工了,而是兰枫,这具身体的身高、样貌都和前世的兰枫非常贴近。
兰枫所重生的这个萨卡兹血魔矿工奴隶,名叫兰柯佩尔,全名叫做兰柯佩尔·佐思特,名字很好听,他父母起的,意为在血海中勇敢绽放的蓝色玫瑰花。
兰柯佩尔曾经是萨卡兹中少有的血魔贵族,佐思特家族,虽然并不是什么繁盛的大家族,但也是小有家产,自己也拥有一枚血裔印章。
血裔印章是一种血魔用自己鲜血作为印泥来盖章的印章,一般会打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这样就能记住对方身上的气味。
血裔印章对于一位血魔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整个印章都在别人手里,要么就是自己被人给杀了,要么就是和那人有着过命的交情。
这枚血裔印章在兰柯佩尔成为矿奴的时候将其藏在了自己的喉咙里,躲过了搜身检查,现在就埋在自己住所的地下五六厘米处。
兰柯佩尔很早的时候就成了佐思特家族的末裔,他的家族也全部覆灭,这一切都发生在整合运动策划的切尔诺伯格恶性事件之中,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兰柯佩尔的源石技艺是操纵血液,是血魔属性的源石技艺。
但是天赋平平,现在也只是初通皮毛,如果不是成为了感染者大大加强了源石技艺的能力,就连他也不可能在事件中存活下来。
而杰斯顿的源石技艺,是操控铁元素。
杰斯顿的源石技艺是什么弱鸡的技艺吗?
并不是,甚至可以称之为是一种至强的源石技艺,铁元素是这个世界存在极其广泛的一种元素,人体内的血液中也有铁元素存在。
另外铁元素这一基本元素也可以进行糅合,制成各种混合物和合金。
那么杰斯顿,弱吗?
并不弱,他和黑一样是被钦点的哥伦比亚精英级杀手,只是黑打的是克洛宁手下的雇佣兵,所以基本上是轻松无压力的各种乱杀。
但是杰斯顿打得是莱茵生命的两位创始人之一的塞雷娅,能够将钙质化成为坚硬的珐琅质覆盖在拳头上的瓦伊凡有多强?
参考当年她一个人镇压炎魔事件的强度就可见一斑。
杰斯顿足足接了她三拳才倒下,足以见得其除了心态是幼稚的乐子人,但是其实力也好,天赋也罢,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杰斯顿若是能够将源石技艺开发的好的话,根本不会输给后期的暴君塔露拉,乃至他体内不死的黑蛇科西切。
可惜正如塞雷娅所说,杰斯顿只是个有了点实力就开始目空一切的笨蛋罢了,每日高高在上装着绅士,其实却不知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
其实杰斯顿最大的悲剧,就是没有一个好老师,一个引路人,但是兰柯佩尔不一样。
他有许多老师,有的老师也许并不用铁,但是仍有借鉴之处。
现在的兰柯佩尔一共掌握有两种源石技艺,铁与血。
兰柯佩尔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有双手的手背处长出了几颗指甲盖大小的源石结晶,看来感染情况还不算太严重。
这所谓的源石结晶可谓是这片大地的病灶,迟早一天自己要把这病灶从这片大地中驱逐出去,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所谓的感染者。
但是兰柯佩尔更明白的是,源石和感染者这个病灶只是这片大地病理的一部分,丑恶的人性和骇人的阶级才是真正的病根。
早晚把你们全部切除!!
兰柯佩尔的眼光又瞥见了自己手上的镣铐,这玩意是限制源石技艺的东西,防止会源石技艺的矿奴发生暴动,倒是好用的东西。
只是兰柯佩尔发现,这玩意似乎只能限制原身血魔属性的源石技艺,而对于自己新出现的第二种杰斯顿的源石技艺则起不到一点限制效果。
“集合了!集合了!你们这群劣等矿种猪!赶紧给我爬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感染者纠察队粗犷的大嗓门,不少躺在地上的,眼神失去色彩的矿奴们,犹如机器一样僵硬地爬了起来。
而有些人仍旧没有爬起来,甚至就连一点动作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沉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而兰柯佩尔也站了起来,抖了抖积在自己身上的雪花和灰尘,与这些矿奴们一起朝着感染者纠察队队员喊他们的方向走去。
“快快快!排在最后面的一个,今天没有饭吃!”
“今天的指标要是达不成!所有人都去领二十鞭子!”
“你们要感激帝国的仁慈,现在还留你们一条命,感染者渣滓……”
很快,矿奴们就在感染者纠察队的怒骂与监督下排起了一列纵队,没有人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动作,生怕直接被枪打出头鸟。
活着才有希望,那些仍旧心怀希望想要逃离这座地狱的人心中这么想着。
而兰柯佩尔悠哉悠哉地走着,时不时看看这边,时不时看看那边,当然也不是纯傻看,他是在分析这里的地图环境和人员配置如何。
他这样的人在一群麻木的矿奴中显得分外扎眼。
“乌萨斯粗口你是腿瘸了吗?给我走快点!”
而因为兰柯佩尔走路的时候分心看了看周围,于是速度稍微慢了点,一旁盯着自己的一名乌萨斯感染者纠察队队员就满口唾沫地一边怒骂一边用力推搡兰柯佩尔。
而兰柯佩尔面对着暴力的推搡和满是唾沫的呵斥命令,只是转头瞥了一眼,看着那个感染者纠察队队员,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恶魔般的纯黑色的。
很遗憾,也是一对生理意义上的普通肉眼,白底黑仁,充满血丝。
“该死的魔族佬,你好大的胆子!!”
兰柯佩尔的眼神冷漠至极中透着一丝戏谑,就像是看着一只将要溺死的老鼠。
眼前带着呼吸面罩的乌萨斯纠察队队员看到兰柯佩尔居然敢用这种令人火大眼神看着他,顿时心中暴怒,抽出腰间的弯刀就朝兰柯佩尔直劈而来。
乌萨斯纠察队的制式弯刀,虽然比起乌萨斯军队的制式弯刀乃至皇帝内卫的专用佩刀垃圾得不行,但是砍砍这些手无寸铁的矿奴,也就是厨房里切切葱花的难度了。
旁边同行的矿奴看到这一幕没有一点反应,他们已经近乎麻木了。
像是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已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