堀北学:“说实话,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不知道胜负会倒向哪一方。如果说你存在败因的话,那就是跟我不在同一年级,无法深入干涉三年级的特别考试。”
就像织田政没办法插手二年级的考试一样,南云即使身为学生会长以及二年级的领袖,也很难插手不同年级的事务。
加上南云的兴趣主要在堀北学身上,还要忙着和校方商谈改革的事情,所以在织田政和南云交恶后,才迟迟没有等来南云的进攻。
不过随着堀北学的毕业,南云就能腾出手来对付织田政了。
织田政提前预见到了这一点,才会着手布下防线的。
南云:“唉,为什么我比你晚出生了一年呢……虽然我做了那种事,但前辈,请问你最后能跟我握一下手吗?”
堀北学:“当然,我没有理由拒绝。”
本该互相敌视的两人的手就这么握在了一起。
栉田感叹道:“他们的关系比想象中要好呢。”
织田政:“战争结束了,这叫对手间的惺惺相惜吧,互相认可了对方的实力。”
据堀北学所说,他只是险胜。
而南云有不能直接下场与堀北学对垒的劣势,相对的也有人多势众的优势。
很难说堀北学或者南云两人谁就比另一方强了。
栉田:“你对你哥哥也会有那种感情吗?”
织田政轻笑道:“以我目前占据的地盘,还不配成为与他们旗鼓相当的对手。”
栉田:“政你知道吗?有时候获胜的往往会是看起来最弱的第三名,劣势在合适的情况下也会转化成优势。”
织田政知道她的意思,打个比方,有一种情况就是第一名放下威胁最小的第三名,去攻击威胁最大的第二名,第二名被迫拉拢第三名一起对付强敌。
第三名就能在第二名失败后乘机打败被第二名消耗的厉害的第一名。
可惜的是这种情形没有发生,因为老二觉得单靠自己就能胜过老大,老大也觉得胜券在握,他们都想先排除老三这个干扰因素进入单挑环节,也就是势力最小的织田政。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几种对第三名有利的情形,不过目前来看暂时没有发生的希望。
堀北学:“今后还有漫长的1年在等着你,愿你度过美满的校园生活。”
南云:“好的,在前辈离开后的时间里,就让我尽情大干一场吧。我会把学校变为真正的实力主义至上的学校,为此所做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了。”
织田政与栉田对视一眼,明白南云的进攻很快就要来了,虽然身处学生会的一之濑和织田政在二年级安插的两名间谍都不清楚南云具体在做什么。
但不用怀疑的是,南云的改革绝对是往不利于织田政的方向设计的。
堀北学:“你刚才后悔自己年龄比我小,但我大概也有类似的感受。无法亲眼看到你改变的学校,我感到有点遗憾,要是能在近处见证,我应该更能理解一些吧。”
南云:“难说呢,我总觉得只有在这方面自己实在没法跟前辈统一意见。”
堀北学:“我守护这间学校的传统,而你则希望打破旧有的秩序,保守与激进的两条路线确实很难调和。”
这有点像葛城和坂柳的分歧,也像是一之濑与姬野雪的矛盾。
放在一国而言,就是右派的保守主义与左派的激进主义的区别。
南云看向站在堀北学旁边的堀北铃音:“不是还有堀北前辈遗留下的后辈在这嘛?只要你的妹妹见证了,完全可以事后传达给你。”
堀北学露出一丝笑容:“到时候我会向铃音打听你的事情的。”
对此做出了肯定发言后,堀北学与南云那用力握在一起的手分开了。
南云:“非常感谢。”
堀北学:“我才是。”
南云笑了笑,视线移向在附近观察的织田政:
“在前辈毕业后,一年级里还有人有资格作为我的对手,这位完成了史无前例成就的奇迹般的后辈,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让我感到无聊吧。”
周围观看堀北学与南云互动的学生们,因为这话,纷纷把目光投向织田政。
织田政示意栉田留在原地,然后独自迈步而上,就这样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气场介入了前学生会长和现学生会长这两个位于学生中的顶点存在中间。
光从场面上来看,完全是一副分庭抗礼的景象。
南云脸上的笑容更盛:“好魄力,认为自己是与我和前辈同等的存在吗?”
织田政:“学长也好,学生会长也好,都是不值一提的位置,你们跟这间学校里的任何学生一样,在我眼里都是平等的存在,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南云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马上转变为冷笑:“我原以为自己就是不按常理的人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狂啊,织田。”
织田政:“难道你会在意幼稚园里的小孩炫耀自己身上贴的小红花吗?”
南云语塞。
堀北学:“你似乎着眼于更广阔的地方,可以说来听听吗?”
织田政:“你们两位的荣誉都是校方给的没错吧?”
南云:“要是指学生会长的职位,那当然必须要认可才行。”
织田政立刻道:“为什么要校方的承认呢?这说明你们认为校方是高于你们的存在对吧在我看来,一位需要教皇加冕的王不是真正的王,真正的王应该像拿破仑·波拿巴那样把皇冠从教皇手里夺过来,自己戴在自己脑袋上才对。
如果你们的荣耀来自于另一存在的授予的话,那终究落了下乘不是吗?在我看来那不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而且你们要是以学生会长的职位为荣的话,那说明你们本身的荣耀是要低于这个职位的,不然就应该是在这个职位出了伟大的某人,让这个职位因为它的担任者更显荣耀才对。”
堀北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学长、学生会长这类身份就像是昂贵的衣服一样,能让缺乏自我认同的人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高贵,但是剥掉这衣服后,本质上那人跟别的人并没有两样。”
织田政点了点头:“不管我是一班的领袖也好,是普通的学生也好,是前辈还是后辈也好,我都是我,也只能是我,那些东西并不影响我本身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