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敢给哥嫂使绊子了,都敢雇凶放火杀人了,连我的妻子女儿你们都敢杀了——为什么不敢到我们面前说你们想要这个集团——”
黎元甫泪流满面,悲痛欲绝地说道,“只要你们开口,把你们的想法说出来,我愿意拱手相让——我宁愿把集团给你们,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如今这副模样,不愿意和颜颜分开这么多年——不愿意她在外面吃苦受罪——你们明不明白??亲情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黎元甫泪如雨下,怒声质问道,“你们明白吗——”
在他的心里,家人才是第一位。
黎兴邦的眼里隐隐有了泪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大哥崩溃成这样,掏心掏肺跟他说这么多……
可一切都太迟了……
他们已经上错了船,回不了岸了……
“英淑啊。”宋乔英的泪水流下来,心如刀割,“还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不信你们因为这点事就恨我们夫妻恨到骨子里……”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一次性说清楚,说明白。
李英淑眼中也隐隐有了泪光,“是有一些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
这么多年来,她努力扮演一个好儿媳,好妯娌,有些话说不得,只能闷在心里,这么多年,总算能见光了。
“同样为家里添丁增口,可爸妈对待我们两个儿媳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可以说天差地别……你生的每一胎都是儿子,爸妈陪伴他们成长的时间,比陪杉杉、浅浅还多……”
李英淑终于忍不住,泪水涌上眼眶,“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生杉杉的那一晚,爸妈得知我生的是女儿,竟然连来探望都没有,只是差遣管家送来一个红包,等我出月子他们才假模假样过来探望……”
“你误会了!!”江素珍急得泪水都在打转,“当年是因为……”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先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
“英淑啊,你真的误会了!!”黎江河同样鼻子一酸,“当年我和珍珍参加一个晚宴,突然接到电话说你要生了,我们两个不知道多高兴,放下杯子就往医院赶,只是路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说到这,看了江素珍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这事他们已经瞒了很多年了,本来都说好了,要把这件事一起带到棺材里……
“还是我来说吧。”江素珍眼睛红红的,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岁,“你剖腹产那一晚,你弟弟是不是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
这一问,李英淑有些错愕,这事婆婆怎么知道??
“不止那一晚,在你生杉杉前几天,你弟弟是不是经常打电话给你?找你借钱?”
李英淑没想到婆婆连这事都知道……
在她小时候,爸妈在当地经营一家服装厂,虽然比不上黎家大富大贵,也比不上大嫂宋乔英出生名门望族,但他们的生活水平还可以,小日子过得也很滋润。
只是这一切,到弟弟成年之后就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弟弟结交了一群江湖上的朋友,开始在外面吃喝玩乐,寻衅滋事……
越来越多的事主、债主找上门来,她才知道,弟弟在外面欠下了好多赌债,数目庞大,还搞大别人的肚子、把不认识的人打进医院……
虽然痛恨他的不作为,但爸妈为了保住他的命,还是将这些债务全都还清了。
原以为他会改,可是转眼间他又在外面欠下一笔又一笔赌债。
当时她和黎兴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被一群人抓起来,强行脱光她的衣服给她拍了照,让她在一周内必须把她弟弟的欠款还清,否则就把照片暴光出来。
当时她害怕黎家不要她这个有污点的儿媳,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在得到黎家的聘金后,就把弟弟的欠款全都还清了。
可是婚后,弟弟还是经常打电话找她借钱,或许是觉得她嫁进了黎家,有了黎家这棵大树,弟弟欠的债越来越多,很快就从几百万变成一千万、两千万……
在二十几年前,一线城市的房价一平方才五千块左右,一百万可以全款买两百平的房子了。
当她得知弟弟欠下了两千万,这么庞大的天文数字,她气得不轻,将弟弟大骂一顿之后,也因此动了胎气,比预产期提前三周生下了黎杉杉……
当时她在产房里生孩子,弟弟还给她打很多电话,发很多消息,大概意思是他和爸妈都被人绑架了,必须赶紧还钱,否则他和爸妈都会没命的……
当时她生完孩子看到这些,气得都没奶水了……
这样的话她看过了无数遍,除了痛恨这个弟弟,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
江素珍娓娓道来,“你剖腹产那天晚上,有一个人拿着你妈的手机打电话给我,说你爸妈,还有你弟弟都在他们手里,让我们准备两千万到你们家的服装厂赎人,不能声张,否则就把你弟弟的手指剁下来。”
江素珍的话让李英淑错愕不已,万万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事。
“当时我们赶紧打电话让人把保险箱、银行的现金统统取出来,可是两千万在当时是个大数目,我们动用了各种关系也才拿到一千万,那伙人指定我一个人开车把钱送到服装厂,可是江河不放心,以现金太重我一个女的拿不动为由,陪我一起去了。”
“到了服装厂之后,那伙人发现我们带去的现金只有一千万,情绪激动,刺伤了我们,又用绳子把我们两个绑起来,觉得以我们的势力,出去后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在厂里各个地方淋上汽油,锁死厂门,想把我们,还有你爸妈弟弟一起烧死在里面。”
李英淑彻底怔住了,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
因为服装厂里存放了很多布匹,一遇到火和汽油,燃烧速度很快。
幸好黎江河和江素珍只是被绳子捆住手脚,并没有被绑在固定的柱子或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