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陆巧陪着张月明继续学习财会知识,朱翊钧实在是坐不住了,就跑到城北去逛去了。
一路走来,风景秀美但人迹稀少,看到这朱翊钧终于想到京城缺的是什么了,缺了一个大型娱乐场所!怪不得整个京城一天天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
“冯大伴,你觉得朕在这里建一条商业街,如何?”
“陛下,什么是商业街?”
冯保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就是把整个京城吃的,玩的都聚集到一条街里来,正好这里已经有了步道,离京城也不远,简直是完美的娱乐场所啊!”
朱翊钧越想越兴奋,感觉各种各样神奇的点子都从脑海中迸发出来。
“可是,陛下,这里靠近城北,恐怕消费不起吧。”
“怎么可能,这个商业街不但要有卖给富人的高档商品,也要有便宜物品,让穷人也能玩得尽兴。朕开这个又不是为了赚钱,是想让京城更加活泼一点罢了。”
“奴才领旨。”
“现在就先不要去找那些大的,去佛寺门口的场子给朕找些小商小贩,玩杂耍的过来,在元宵节之前,把这里给朕搞红火。”
“奴才领旨!”
再看这片荒地,朱翊钧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娱乐帝国拔地而起。
......
将简单的规定制定好之后,朱翊钧乘着马车来到了京城的西山工厂。
与琉璃公司的恢宏大气不同,整个西山公司从外面看起来简直就是贫民窟。
墙是黑的,树是黑的,人也是黑的...
但知晓煤炭生意的人都知道,这个看起来破败的工厂,其实是现在大明最赚钱的工厂之一!
朱翊钧还没敲门呢,煤厂主事—刘公公就带着官员们迎了出来。
“奴才参见陛下。”
“起来吧,带朕参观一下工厂。”
“是。”
走进工厂之后,灰色烟雾弥漫全场,空气中都弥漫着煤灰的味道。
“刘公公,你在这附近多种点树吧,这味太难闻了点。”
“可是陛下,我们种什么都种不活啊,都过了不到两个月就死得差不多了。”
刘公公苦笑着回答,
“你种刺槐啊。”
“陛下,刺槐能活?”
“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奴才领旨。”
穿过一个大广场之后,里面就是制作蜂窝煤的工厂了。
“陛下,这里太脏了您万金之躯就不要再往前走了吧。”
“行了,冯保,把口罩拿出来,刘公公,带路。”
虽然没有后世的防雾霾口罩,但利用最简单的木炭吸附原理,还是制造出了几个简单的口罩出来。
戴上口罩之后,朱翊钧冒着重重迷雾走到了工厂当中。
一个个工人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手持一铁质的模具将蜂窝煤一个个摁压出来,看他们的手法,显然都是老手了,光朱翊钧看的一会儿,都已经来了两拨人去运输了。
走到干净一点的地方,几人卸下口罩,“刘公公,你这一个月能产出多少煤?”
“大约三十万担左右。”
“利润如何?”
“每月的利润大概在二十万两白银。”
“嗯,可以,不要少工人的工资就好;另外这些口罩之后你给工人们分发一下,至少保证五天一换。”
看着做工精细的口罩,刘公公虽然心里并不情愿,但也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奴才听旨。”
“产量不够的话,再招点人吧,朕还有别的地方要用。”
......
江苏总兵府,
在收到了俞大猷的消息之后,侯宝利和戚继光都赶到了这里。
“俞大人,你让我们在两个月内造出三十条大船,杀了我也做不到啊。”
侯主事先行哭诉。
“你们可以招人啊,要不然本将给你那么多钱干什么?”
“可是大人,就算把整个江苏的所有造船工匠都叫过来,也造不出那么多的船啊。”
“那不是还有外省的,外省的没了不还有弗朗基的吗,他们还不要钱。”
俞大猷阴暗地给侯宝利支了一招。
“哦,原来如此,小人知道要怎么做了。”
“侯主事,好好干,有什么需求,跟我和俞将军说都行;只要能把船造出来就好。”
戚继光突然开口
“谢二位大人,那小人就先走了?”
“好。”
确定侯宝利离开之后,戚继光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不少,“俞将军,你在信中说的都是真的?”
“戚总督,诏书在这,请看。”
戚继光的双手颤抖着接过那卷看似薄薄的诏书,打开一看,竟然泪流满面,“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倭寇犯下的罪孽...终于可以得到处置了!”
“俞将军,本将把王如龙和他麾下的三千位水兵划归你的麾下,再调两条六百料的大船给你,如何?”
“戚将军难道不亲自前去?”
俞大猷看戚继光对倭寇的恨意如此之深,但又不选择亲自前去,有些惊讶。
“俞将军,我现在是江南总督,倘若你我二人都走了,又出现下一个江南集团,咱们该如何跟陛下交代啊。”
“所以,这个重任就只好交给你了,俞将军。”
“戚将军,俞某不破倭寇不还家!”
“好,今夜咱们哥俩畅饮一番!”
......
京城北郊,
这才刚刚过去了两天,冯保就用银子‘骗’来了许多小商小贩,
其中有卖糖画,糖葫芦,年糕等小吃;也有耍杂技的艺人在此欢快作乐。
行人络绎不绝,有带着孩子的父母,农人,酒店小贩...各式各样的人前来。
至于为什么这条商业街能如此轻易地吸引众人前来,只有一个原因:此处的粮价比别处便宜了两成,而且还有免费的蜂窝煤炉子供大家取暖。
正巧,有一对文人带着自己的女儿趁离开京城前来到此地看看,
“娘,这个是什么啊?”
顺着女儿的手指看去,原来是一个老奶奶正在画着糖画,“团儿,这是糖画啊。”
“可以吃吗,是可以吃的吗?”
女儿无比兴奋,而反观她的父母就有些尴尬了,看见丈夫轻轻地点了点头,妻子一咬牙,“老婆婆,咱们这年画是怎么卖的?”
“小的三文一串,大的十文一串。”
那老婆婆头也不抬,沉迷于糖画创作无法自拔。
听到这个价格,四周的人都怔了一下,不是因为贵,而是好便宜啊,一时,购买的声音此起彼伏。
“婆婆,拿串小的。”
“我也要一串。”
“婆婆,钱放这里了。”
...
不远处,朱翊钧拿着千里镜偷窥着这小人物的快乐,
“冯保,你看看,倘若我大明的所有人都能笑得像他们那样开心,那我大明才是真正的富强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