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运看到从屋子里,跳出的中年男人,此人神情激动,张开双手,顶在门边上,里面是两个想要挤出的女人。
一老一少,一看便知是男人的妻子和女儿,
“还想跟着去,你们不要脸了,家里都现在什么情况了!”
那个男人歇斯底里地喊道,“那个道馆根本就是在害人。”
门内的两个女人对话却不以为然,她们眼神有些呆滞,没说什么,依然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大门那里挤去。
那种狂热和崇拜的神色让人不解。
眼看那中年男人快挡不住了,李怀运和阿天相视一眼,然后站到了那个男人背后,齐心协力地将男人和那俩女人推进了屋子。
他们也顺势进到了屋子里,将大门关上。
“你们是谁?”
那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警惕的问道,他将双手拦在了两个女人面前,尽管她们意识不清,可这男人还是护在了身前。
只不过那人的妻子和女人却不顾阻拦,直接想绕过他们,跑出门外,被他们俩直接敲晕了过去。
那个男人见状,以为两人像欲行不轨,立刻从一旁的墙边,拿起了农具,对着他们,“你们是何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目光,不时地望向在地上躺着的妻子和女儿,“你们要是敢动她们分毫,我一定跟你们拼了!”
李怀运将腰间的令牌拿起,“这位老伯,别紧张,我们是斩妖司的捉妖人!”
“斩妖司!”
听到这个话,那个老男人哆嗦地将农具放下,直接跪在地上满脸泪水,那模样让人动容,“斩妖司,朝廷总算派人下来了,再不来,这个峡口镇真要完了!”
“老伯!你必须行此大礼!”李怀运和阿天扶起跪在地上的男人。
“细细说来!”
这位个中年男人是峡口镇的一名农夫,几代都在此务农,生活不算太拮据。
只是不知在何时起,峡口镇冒出了一个算命人,后来还修建一间道馆,具体位置没人知道。
一开始鲜有人去那里烧香祭拜,不过,因为那里出产的黄色符纸,保平安的效果很好,慢慢的就开始香火鼎盛的。
镇上很多人平日里都会去那里祭拜,求平安。
只是后来,这个道馆为了吸纳更多的信徒,表示如果给予的香火钱达到一定量,就会得到一个特别的保平安玉制品。
这一开始也是很少有人,为了那个物件而去捐香火钱,可一旦有人得到了那东西后,再大肆宣传,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了这物件,而去捐香火。
李怀运将手中的玉雕拿出,“老伯,你说的玉制品是这东西?”
那老农见到玉雕,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用颤抖的手臂指着玉雕,“是的,就是这东西,我给拿到当铺当了,只换来了三两银子。”
他捂着眼睛,低声哭泣道,“她们偷偷地将家里多年积蓄花了,换来的东西,却只值这么点钱。”
听着这老农悲苦的遭遇,两人对这道馆做法愈加气愤。
“有了这东西,彻底让她们两人疯狂了,每天想要做的不是劳作,而是去道馆中祭拜!”
老农脸上的神色逐渐变成了愤怒,“道馆的人送她们回来的时候,我亲眼见到,道馆里的畜生,对我女儿下手!”
他此时难以掩饰心中愤怒,“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天握紧刀柄,心中怒火更甚,“该死的,老伯,你为什么不报官!”
“报官?官老爷也是他们的信徒,还帮着他们,我只能每天拦着她们,不拦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情况。”
这道馆内究竟是什么人?
李怀运问道,“也有人跟你一样,把这个玉雕拿去当铺,是吧!”
“有!不过只有少部分人,那玉雕根本当不出什么价值!那些人基本都损失惨重,”
“那些做祭拜的人,农田无人劳作,家中积蓄也花光了,但这依然没法阻拦他们前去祭拜,因此,也有人出卖了妻子女儿的。”
“真是太过分了!”阿天越听越气,咬紧牙关,轻轻地敲了敲墙壁,“简直就跟邪教一样,完全是在敲骨吸髓。”
李怀运接着问道,“刚才道馆的人带着那些信徒,在镇中街道上行走,就是去道馆的,对嘛?”
“是的,据说是什么真君下凡,一个月一次,需要用最大盛大的场面去迎接,到时候,整个道馆就会在进行什么仪式,我猜到时候,又要有人将钱财奉上。”
李怀运心想,一个月一次,这特么的真君莫非是女人?
“老伯,你的妻女是如何加入的?我们想先混到那游行的队伍里。”
老农走进内屋里,将灰色带兜帽的长袍拿了出来,“为了不让他们去,我把这衣服藏起来,只要是女信徒,就会给你这长袍。”
李怀运接过递来的长袍,作为女信徒入队伍?
他感觉菊花一紧,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好方法了,已经差不多时辰了,这队伍游行要结束了。
“老伯,你知道路线吗?”
“他们都是在镇口离开了!”
“好咧!后面就交给我们斩妖司,一定要将这个邪恶的道馆摧毁。”
老农热泪盈眶,再次跪到了地上,然后拜谢,“两位,一定要将这道馆给摧毁,不能让他们再继续害人了。”
他们两人伸手拉起了这个老农,“放心吧!”
李怀运和阿天走出了屋子,向着刚才游行的方向望去,他们拐到了巷子里,准备换上兜帽,然后混入其中。
阿天有些胆怯,他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阿运,我们应该先通知斩妖司!这样贸然的混进去,会很危险。”
李怀运解释道,“主要是来回的时间太长了,就算是一刻不歇,也要将近半个多时辰。”
“只要他们离开镇上,就要等待一个月,镇上的人等不了,更别提什么真君的直接跑了。”
他用凝重的目光,望向了这个荒凉的街道周围,“我们能等,可这镇上的人,却等不了,越迟对方警惕性越高。”
阿天心中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觉得贸然混进去,属实太危险了,毕竟他们现在孤立无援,万一被发现,凭两人的修为,还不是要被碾成渣,那个妖物的强大他们早已见识过了。
“我还是觉得这么混进去不妥,太危险了!先通知斩妖司,这样才对。”
李怀运皱了皱眉头,他看着手中的灰色长袍,“那就这样,你先回去禀告,让斩妖司派人来,我则独自混进去。”
“这。。。这不妥,你一个人,没有照应,更危险!”
李怀运淡然地笑了一声,“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毕竟我身上还有秘密武器,撑上一两个时辰不成问题,你尽快出发便是,越早来我越安全。”
阿天沉思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想着之前这家伙随机应变,规避很多危险,此次也应该难不倒他。
“那就这样,我先离开这里,你自己小心。”
“嗯!你从镇上其他地方走,万一镇口碰上人,就麻烦了!”
此时,一只乌鸦停在了房屋边沿,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李怀运看着阿天远去背影,心想着阿天自从在水牢出事后,相比以前,胆小了很多,已经没有了那种冲动,换而言之,就是稳。
说不定是因为方媛这个女人!
他套上了兜帽,然后飞身跃至屋顶,凭借这迅捷的身手,在屋檐上跑动,迅速接近了游行的队伍。
而后又躲在了一处的屋顶,在观察了队伍行径路线,选择了躲在必经街道的小巷子里。
只要游行的队伍在那里经过,他就能直接混到了队伍中。
漆黑的乌鸦在头顶上空盘旋。
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后,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混进了队伍中。
此时,天色正逐渐黯淡了下来,微风不断地吹起地面上的纸钱和树叶。
李怀运将兜帽拉得很下,低着头,没人能看到他的整张脸,为了不被识破,他还特意学着女人的走路方式,胯部一扭一扭地。
这女人走路还真是麻烦!
这游行队伍相对较长,而他所在的周围全是这种装扮的,而且这些人基本上全是女人,她们双眼无神,面色却有些潮红。像是经历过什么。
李怀运用余光打量着队伍周围,看到那些维护秩序,有着结实肌肉的男人,时不时地离开队伍,来到街道的屋子那里,手上拿着布袋,有人从门缝中扔出银两到袋子,很快袋子便被装得满满当当!
这镇上的人生活的人已经很窘迫的,还要拿钱出来!这道馆作恶太深。
他越发感到好奇,那修建道馆的算命人,究竟是何许人也,跟黑袍人有什么关系,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游行的队伍来到了镇口后,稍做休整,便往镇外走去。
这时,那些类似护卫的人,从衣兜中,掏出来了一个做法常用的铃铛,开始摇动,清脆的响铃声在耳边回荡,仿佛在召唤某种东西。
接着,在队伍的头顶,飘下了很多的白色符纸,前方慢慢出现了大雾,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伴随着铃声和符纸,队伍进入了那大雾中,朝着前方走去。
雾中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行走,终于在雾气散开时,来到了那间道馆前。
李怀运纳闷,在雾气中什么也看不到,怎么就穿过了大雾了,他侧过脑袋,向后方看了一眼,发现队伍后方是弯曲延绵的狭小山路。
来的时候,明明是路履平地的,怎么后方却是这山路?
他满腹疑惑抬起头,望向了上山台阶前的牌坊,上面布满苔藓,杂草丛生,破旧不堪,牌坊上雕刻和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当李怀运看到牌坊两旁的石像后,心中略微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