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饿,我不吃东西,不要把我送人好不好。"是女儿的声音。 "妈妈,我也不饿,我要姐姐,我不要姐姐走。" 女人哭声道:"不是妈妈要把姐姐送人,妈妈也舍不得姐姐啊!姐姐在家只有饿死,妈妈是给给姐姐找个活路,妈妈还要给你找条活路。" 乔一鸣泪流满面,骨肉分离,人间最悲惨的事。 他掖好枪,轻轻敲起的窗户。 没人应,母子三个还在哭。他再次稍重地敲了敲。 哭声停止了,屋里传出惊恐的询问:"哪个?" 一个压低的声音说道:"玉珍,我是一鸣,我回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屋里更是一片惊恐,"妈妈,我怕。" 屋里窸窸窣窣一阵,传来玉珍的声音:"一鸣,我晓得你想娃娃,但娃娃实在害怕,你还是走吧,你的尸骨在哪里你托梦给我,我去给你收尸。不要吓倒娃娃。" 怎么,把我当鬼回来了? "前天你托梦埋怨我把娃儿送人,你可晓得我们三母子已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娃儿送人还有条活路,不送人只有饿死,我也没办法了啊!" "谁说我死了,玉珍,凤凤,龙龙,我一直没死啊,只是无法回来,现在我回来了,娃儿都不用送人了,我还带了吃的。" 食品是具大的诱惑,它战胜了对鬼神的恐惧。家里油灯已没有油,玉珍点燃根细枝。 轻轻拨开栓,赶紧跳回去搂住俩孩子。 门轻轻打开又关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是乔一鸣是谁。 玉珍看见朝思暮想的男人,早已把是人是鬼抛之脑后,一下扑上去,紧紧搂住丈夫,哭得彻天彻地。 "你咋才回来啊!我们没有法子,真的一点法子都沒有了……呜……" 两个孩子也扑了上来,一家人抱头痛哭。 哭了一阵,等家人发泄了一会才说"别哭了,快吃东西,不然要饿坏了。" 家人才止住哭声,乔一鸣拿出六个大白面馒头,家里人眼睛都直了。 "玉珍,烧点热水,蒸热才吃,"一家人来到灶房烧水顺便蒸上馒头。 馒头的香气使人更加饥饿。 "玉珍,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我在那边还有几十个银元,等这事一了,我就把们接到万工去。" "你在万工?你没当土匪了?" "早不当土匪了,我現在是仁义军。" 说话间,水开了,馒头也蒸热,乔一鸣一面爱恋地看着家人吃东西。一面给家人讲叙这一年多来的经历。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总有说不完的话,屋外一声喊声打破了这温馨。 "乔大嫂在家吗?我来领人了。" 此时的女儿有爸爸在已经不怕了。玉珍对外面道:"郑老爷,我家凤凤不送人了。你走吧。" "咋?你一会儿送一会儿不送,你把我当傻瓜逗起耍嗦。" "郑老爷,我家凤凤死活不愿意,宁愿没得吃也要守在家里,你还是回去吧。" "有啥事你先开了门再说,外面又热太阳又晒,先开门嘛。" "已经说了,我们不送,我又沒收你家钱,给你说啥子。" "你说啥子呢?我那么多事专门抽时间过来不算钱?给老子开门,不然老子踹门了。" 见里面没反应,郑老爷的一个狗腿子道:"老爷让开,我来。" 狗腿子冲上对着门就是一脚。 门突然开了,狗腿子一脚踹空,身体失去平衡,一下摔倒在地,可能是闪了腰,一时爬不起来。 开门的乔一鸣抓着头发就将他甩了出去。 屋里面出现一个男人,顿时吓得众人退后几步。 另一狗腿子长得状实,大概学过两手,左手一挥,右手一个冲拳击打乔一鸣面门。 乔一鸣左脚向左一迈,也是一个直拳击打对方面门。 迎击拳,正中对方面部,对方被打得腾了空,倒下时已昏了过去。 郑老爷和中人吓得连退几步。中人突然叫道:"乔一鸣"。 郑老爷才发觉对手是这里的名人,悍匪乔一鸣。 怪不得人家不送人了。他一面退一面说,"乔兄,不送就算了,我走了我走了。"退到一定距离转身就开跑。 "玉珍,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得往山上躲一躲。"乔一鸣道。 找了根称手的棍子,一家人开始往山上爬去。 找到一个稍背静的地方安置好家人,嘱咐他们如果他没回来接他们,他们自己就去万工告诉仁义军说是乔一鸣的家属。 才相聚就要分离,三人把乔鸣抱得紧紧,不让他离开。 乔一鸣在他们脸上亲着,挣脱孩子们的拥抱,跑下山去。 后面传来儿子的哭喊,"爸爸,要来接我们啊!" 乔一鸣不敢回头,眼里噙满泪水。 当晚,乔一鸣沒回来接他们,山风呼啸,三人抱着渡过一晚上。 第二天三人下山,朝着富林方向走去,一路上是喜气洋洋的富林民团士兵。 到处都是打过仗的痕迹。 到了富林己是下午,他们又累又饿,己走不动了。 巡逻的民团告诉他们:"前面有个救助站,免费有吃的。"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救助站,有人给他们送来三碗粥,在他们喝粥的时候询问他们的情况。 "你们要到哪里去?" "到万工去,孩子爸爸在那里。" 有去处就好,沒有去处就要给他们安排工作。现在富林工厂多,到处缺人,安排个工作没有问题。 "你慢慢吃,孩子爸爸在那里做啥子。" "我们不晓得,他爸爸说他在万工当仁义军,叫我们去万工找他。" 正在登记的人员住了手。仁义军的,那可是军属。回头对一办事人员道:"这里有个仁义军军属,你去通知一下民团。" 玉珍有些不安,是不是军属就不许吃饭,就像匪属一样,到哪都受歧视。 不久,来了两个民团,态度很好,玉珍也放心了些。 "……什么?你说你男人叫什么?"民团的语气有些急。 玉珍也有些吓倒了,忙把孩子搂住:"他叫乔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