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左翼包抄!” 费扬古下令,立刻就有伍长挥舞军旗,军令一路传递,右侧白旗军开始向戈尔丹左翼移动,八千手拿连珠铳的铁骑直入敌军阵,子弹飞翔、爆炸,一时间不知多少蒙古士兵从马背上摔落。 戈尔丹当即变换军阵,用右翼军来救。 “东路军与西路军夹击,给我务必把敌军左翼吃掉!” 话是这么说,但蒙古人也不是吃素的,戈尔丹一万前军死死拖住一万多东路清兵,紧紧咬着不放。 胶着的战斗,从午间开始,一直持续到酉时,已经是军马疲惫。 这时,突然有一对万人铁骑,从戈尔丹军阵后方出现,声势浩大。 戈尔丹心中一喜,还认为是俄国人终于派兵来救援了。另一边,费扬古也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敌军援兵,正想要下令暂时撤军。 就见那一万骑分作两阵,五千骑向戈尔丹军奔袭,看那架势可不像要救援的样子。等骑兵和戈尔丹后军接壤,只听‘杀啊’的喊杀声响彻,辅一接洽,五千骑就亮出弯刀,直接将戈尔丹军士兵脑袋砍下来。 “是我大清的援兵,大家再接再厉,此战我等必胜!” 虽然天色渐暗,但费扬古站在高处,看的分明,来的并不是敌人援军,立刻大声呼喊提振士气。 来的另外五千骑调转马头,向更远处冲去。 一刻钟后,距离战场大约十里外的空中炸起绿色烟花。 一骑飞奔而来,在战场外大吼:“戈尔丹,八阿哥已让你的妻儿伏诛,俘虏你部族一万余人,若是还要抵抗,死亡已不足矣你犯下过错!” 越来越多人大吼,如同四面楚歌。 费扬古先是一呆,接着大喜:“八阿哥好样的,一定是八阿哥带着车臣汗部来援,传令下去,放弃抵抗者可免一死,抵抗到底死路一条!” 戈尔丹同样闻听到这个噩耗,但此人不仅胆小,更是可以将亲情、爱情抛弃的混蛋,便一把夺过传令官手上令旗,大叫道:“谁敢退!谁敢投降,我砍了他脑袋!”说着,反手一刀,将身旁一名下属脑袋砍了。 他却忘了,胤禩带车臣汗部五千骑,绕后将之安置在军队后方的所有部族人民都给俘获,换言之,准格尔部族民众都已经出于车臣汗部保护下——这本是戈尔丹用来威胁手下士兵的,却没想到如今反被利用。 这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随即,费扬古再次下令:“谁能够活捉戈尔丹,当场释放其妻儿家眷,赏金一千两!” 这一下,在没人害怕戈尔丹的威胁,几十名亲卫全都同时反了戈尔丹,一窝蜂上前将之擒获。虽然戈尔丹奋起反击,砍了好几人,但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被曾经的亲卫一刀挑下马背,接着又有十几名步兵将他绑了。 到亥时,火把通明,处理完俘虏的胤禩骑马前来和费扬古汇合。 费扬古先给八爷问好,口称八阿哥,胤禩也只回以一句董大人,接着两人共同清点此战损失和收获:清兵共死亡三千多人,戈尔丹部降兵八千余人,准格尔部俘虏一万一千多,缴获马匹牲口二十万头,其他毛皮等物数不胜数。 可以说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到第二天上午,关了一夜的戈尔丹被带到军阵前,刽子手手拿一柄大刀,只听胤禩一声令下,这困扰康熙数年之久的心腹大患,便已经人头落地。 此次征讨戈尔丹,可以说是完美谢幕。 清兵班师回朝,费扬古如实汇报昭莫多大胜全过程,康熙皇帝大喜过望,当即封费扬古一等镇国公、享亲王待遇,胤禩也爵升一级,成为孝贤郡王,同时京城军民同乐三天。 要不是众臣拦着,说不定就要大赦天下。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三阿哥胤祉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郁闷。明明随同康熙出征的人是他,最早接敌的人也是他,除了金银财宝外,可以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不过,胤祉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 到现在,戈尔丹已死,还有许多后事需要康熙安排,安抚外蒙古各部、清点国库等等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 蹦跶了十几年的戈尔丹伏诛,了却了康熙皇帝心中一桩心事,外蒙古的土地也算是全部收归清廷,户部一众官员需要重新规划行省,再由吏部安排官员,让朝廷统一管理。 再之后论功行赏,几乎惠及半个四九城民众,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各处街头杂耍、酒肆茶馆、娱乐场所,都排上了新戏,真的是好不热闹,比之新春佳节也不遑多让。 只是这些都已经和胤禩无关。 或许事业得意、爱情失意,是千百年来所有人类,无论男女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爱新觉罗胤禩将和郭络罗氏之间拥有令人称羡、至死不渝的爱情,两个人之间的爱是深沉,且让皇家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他们可以为了对方赴死,并且毫不犹豫。 胤禩觉得,这辈子他是不可能回应这种爱的,所以他也不可能产生这种爱情,无论是对妠妲还是洺玥,八爷觉得一旦背负上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将是十分沉重的负担。 但他也不是滥情的人,没法做到老七胤祐那样,当一个情种——关于老七,如今刚分府不久,他就经常流连于探春阁以及其他烟花柳巷之地,而且因为时常向胤禩借钱,兄弟俩倒是比在阿哥所时关系亲近不少。 胤祐每次喝花酒,都会叫上胤禩。 偶尔几次还好,可七阿哥就像不会腻,而且精力也无穷无尽似的,活像个两脚兽。 才想到老七,他就神秘兮兮的找上门来。 胤禩在前院接待了他,踏过门槛,胤祐就开始嚷嚷:“真是没法和八弟你比。” 八爷笑了笑,心中知道老七嘴里说的是什么。 被封郡王之后,康熙把原孝贤贝勒府左右两栋无主的院子赏赐给胤禩,敲了院墙后按照礼制扩建成孝贤郡王府,整个院子比之前大了三倍不止,石膳子被抬举为管家,又雇了二三十个小厮和丫鬟,再加上妠妲发善心买回来的少年少女,府里人口突然之间就突破五十人。 七阿哥那三进小院落,确实是没法和孝贤郡王府相比。 “今天怎么又有空来找我?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到这话,胤祐做出一副伤心样:“在八弟眼中,哥哥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不然你还能有什么事?不是今天借钱,就是明天看上了哪家的小丫头,每次见面聊的不是风花雪月,那也是三句不离女人。 你老七还能有什么正事? “嘿嘿,八弟,最近确实手头紧,你看……” 果然不出胤禩所料,如果不是缺钱,这七阿哥怎么会想到自己头上?胤禩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吩咐石膳子:“去账房支一千两给七阿哥。” “八弟,我要五千两……那个……嘿嘿,五千两。” 八爷张大嘴,足够塞下一整个鸡蛋:“我说七哥,你怎么突然要那么多钱?往常你也没什么紧要事,一千两足够你去那些地方玩一个月的,你若不说明白要用在哪里,我这次可不会给你。” 胤祐支支吾吾,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探春阁来了个新花魁,见她第一眼我就心动啦,八弟还请借我这五千两,替她赎身,七哥我感激不尽。” “七哥,你是认真的吗?”胤禩摇头,“我们这种家庭,别说是青楼女子,即便是看上良家小姐,也由不得自己,如今你就快要成婚,如果被皇阿玛知道,花大价钱替一位青楼女子赎身,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你可要想清楚了。” 七阿哥只是点头,显然那花魁确实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胤禩也是无奈,只好答应胤祐,今晚陪他一起去探春阁,先见见那名女子再说。 很理所当然的,胤祐也就留在了孝贤郡王府用膳。 酉时才过,胤禩叫上艾礠和额尔赫,四人一同前往探春阁。 没想到今晚的探春阁好不热闹,不仅顺天府京官、富贾商人,更有十几位今科进士在这里吟诗作对,而七阿哥看上的那位花魁,正在大堂中拨琴弹唱。 一询问才知道,却原来探春阁要在今晚拍卖这位花魁的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