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桑心中一动,躲在外面的阎王便飞了进来,畏惧的眼神看着秦桑,然后没入阎罗幡。 阎罗幡的旗面上一阵变化,阎王的图案再度浮现。 秦桑命令它出来,旗面扭曲,阎王又从阎罗幡飘出来,肃立在秦桑面前,显得非常乖巧。 秦桑知道阎王畏惧的是玉佛,而不是自己,不过他也不在意,回想刚才看到的文字,命令道:“取一枚魂丹给我。” 阎王的眼睛陡然变得猩红,脸上凶厉之色一闪而逝,不情不愿的张嘴吐出一团黑气,黑气迅速凝结成一枚龙眼大小的魂丹,秦桑用手接住,手心冰凉。 再看阎王,吐出魂丹后身形一阵飘忽,似乎变得虚弱了。 他按捺心中急切,命令阎王回去,收拾好混乱的床铺,盘膝坐下,握着魂丹催动功法。 真如文字中所言,功法刚开始运转,秦桑立刻就感觉到不一样了。一个周天下来,提升效果远超之前,比药浴还强。 欢喜过后,秦桑又些发愁,文字中说的清楚,以后想要得到更多魂丹,就必须让阎王吞噬人类魂灵或者阴煞之气。 秦桑哪知道阴煞之气是什么东西,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杀人魔头? 窗户外面传来微微亮光,秦桑暗叹一声,和衣躺下,先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内视体内,像是得到一个新奇的玩具一样,在全身转个不停。 最后回到魂魄的地方,魂魄外面那层黄光仍在,佛影不见。 ……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他的心情大起大落,感觉比一年还漫长。 很快天亮了起来,秦桑佯装无事,像往常一样起来烧火、练武、做早课,等到午时才假装刚发现老吴死了,满脸惊慌的喊来老道士。 寂心道长果然没发现疑点,只能判断老吴天天拉纤,劳累太甚,体内精气耗尽,梦中惊厥而死。 在老吴遗物中有一把防身的匕首,还有几两银子,老道士让秦桑上报官府时,秦桑添钱买口厚棺,请道观里的住户帮忙装殓好老吴的尸体和遗物,在后山找块坟地,当天就下葬了。 老吴没有亲人在世,葬礼一切从简,只有老道士给他念了几卷经,秦桑蹲在坟前烧了满满一盆纸钱,轻声道:“老吴,下去过个好日子,以后我会帮你找一个小子,过继在你名下,给你吴家传继香火,你就瞑目吧。”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这个世道死人太平常,道观里的气氛当晚就和往常一样了。 但对秦桑来说,晚上又遇到一件烦心事,他发现《幽冥经》提升到第二层后,药浴对修炼的提升变得微乎其微了,让他想用魂丹和药浴配合修炼的想法彻底泡汤。 他心有不甘,缠着寂心道长要新方子,让老道烦不胜烦。 弹指间又过去了七天,经过这些天的消耗,那枚魂丹被耗去一小半,算下来一枚魂丹只能用二十天左右。 这天下午,道观无事,秦桑和明月又出来打牙祭。 竹林清幽,两人蹲在土灶旁烧火,旁边有清洗好的四只兔子、几只肥鸟。 现在秦桑找吃的不用陷阱,仅凭木棍和石子就例无虚发。只要会动的,一个也跑不出他手掌心,让明月非常羡慕。 有酒有肉,两个人靠着石头,听着哗啦啦的风声,甚是惬意,秦桑突然觉得,如果没见到过神仙,在这里过一辈子也不错。 明月用牙撕下一个兔腿,灌口酒再吃口肉,他跟着秦桑练武,不仅个子长了,饭量和酒量也见长。 明月突然坐起来,耳朵动了动,疑惑道:“师兄,怎么有鸽子叫?” “我都听到过几次了,”秦桑不在意道,“可能是前山哪个庙里养的,鸽子大补,等有兴致,师兄我逮几只,让你尝尝鸽子汤。” 明月缩了缩脖子,嘻嘻笑,“可别被主人发现了,免得师父责骂。” 秦桑不屑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身手?” 酒足饭饱,夜色将至,师兄弟结伴回到道观,做完晚课各自回到房中。 和往常一样,秦桑收拾好床铺便手握魂丹,修炼之前摸了摸胸口的乌木剑,比之阎罗幡,他最感兴趣的还是乌木剑,可他体内的气进入乌木剑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阎罗幡的法咒也对它无用,徒呼奈何。 月夜幽静,只有窗台下一长一短的虫鸣。 秦桑正专心致志的修炼,面色突然变了变,睁开双眼,大喝一声:“谁!” 他的眼睛一转,死死盯着墙角。 旋即,只见墙角处的黑暗一阵涌动,接着一个黑影从那里走了出来,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你是谁!” 秦桑悚然,竟被人无声无息潜入房间。 他的听觉非常敏锐,才在那人潜入进来时听到了点儿不同寻常的风声,被惊醒,否则可能被欺近身边也发现不了。 这个人是谁,潜入自己房间里想干什么,难道自己的秘密泄露了? 秦桑念头百转,手掌悄悄摸到床上的阎罗幡。 黑衣人施施然站在房间之中,没有丝毫被发现形迹的惊慌,眼神在昏暗的房中依然非常锐利,秦桑感觉像两个刀子在自己身上刮,遍体生寒。 黑衣人有些惊奇的打量着秦桑,“啧啧……没想到破道观里还藏着一位能看破我身法的高手,这么说,老吴是死在你手上?” 老吴的死是秦桑最大的心结,本以为后手做的天衣无缝,突然被一个陌生人道破,秦桑心中大震,脸色也微微变化。 “真是你?” 黑衣人双眼一眯,眼神中瞬间暴起恐怖的杀气,森然道:“老吴上报说道观里只有两个会拳脚的小道士,没想到他也有走眼的时候!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杀我江山楼的人!” 他在诈我! 秦桑暗恨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一下就露了底,同时也有些奇怪,听此人的话,老吴也不是一般人,难道他纤夫的身份是假的? 老吴潜伏在道观长达半年,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桑压着喉咙,矢口否认,“老吴因为天天在渡口拉纤,劳累而死,和我没关系!他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不信你去开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