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发到第二卷里了,我服了,也不能重复发布,也不能删除。这个现代化的东西有的时候我真的赢不了啊,不过还好也没什么人看,不,就是没人看,我负罪感还少一点,醉了。可惜了我的强迫症了。) (问了客服,客服大大说得联系责编大大,不想麻烦责编大大,反正也没有人看,算了。) 却说路辛夷和胡阮一路直往青丘来,走了一天一夜,才进了青丘地界。 路过莫留营的时候,胡阮特意买了几样当地的特产,虽然只是在街头买一些特产,可他却整整走了一盏茶的工夫。 路辛夷心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便也没有计较,反而多拿了些银钱给他。 她料想的没有错。 胡阮一路向西,靠着小时候的记忆,一家一家地往过走,只是他心中也不由得感慨——当初觉得很深很宽广的天地,而今竟不过是个只能容纳几人的场子。当时觉得又远又长的街道,如今走完一条街,也不过片刻工夫。 一切都变小了,唯有人的心变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他心中惊奇这门居然没有落锁,一抬眼,却见一个男子站在院里,扫着地上的落叶,将院落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他有些意外,急忙道:“是我来错了吗?这一家不是莫翁的家?”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立着扫帚:“你是阮儿吧。” 他点点头。 男子放下扫帚,一边转身将那桌子上的凳子搬下来,一边从一旁的茶具中拿了只新杯盏,倒上一杯新茶。 “这儿确实是莫翁家,可莫翁他,已经去世半载了。你坐下喝杯茶吧,也去祭奠一下莫翁。” 一声闷雷闪过,胡阮脚步变得沉重,他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前走去,内心像被谁打了一拳一样,说不出来疼,又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揪心,揪心又让人痛恨,仿佛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想在此刻痛骂上天! 可他该骂谁?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他一步步往前走,又轻笑一声:走了,走了也好,他一生自在闲适,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必定是个快活老头。 他走到屋子里,灵堂早已撤去,只有一方小小的灵位,以此来奠基一个老头沉默而平凡的一生。 那男子走进来,见他满脸哀伤,拍了拍他的肩:“莫翁走得很安心,你节哀吧。” 此时胡阮才回过神来注意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带有一丝戒备,一丝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此人身形颀长,一身黑衣,胸口绣着金线纹龙,袖口绑得结实,腰间串几串玉石,又附两个香囊罗帕,垂覆手,一副世家公子打扮,却在贵气之外,多了几分格格不入的侠气。 此人看上去有二三十岁,褪去稚气,却又不那么过分成熟,反而有一种男子的沧桑旷达的干练的美感。 他问道:“你是?” 男子看向莫翁,眼眸低垂:“我就是畏兽,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师兄。不过你我之间,也没太多的交集,不必拘礼!” 说罢,他拍了拍胡阮的肩头,又将三炷香递给他,转身便回了院中。 “我替莫老扫完院子,便回月城去了,倘若有一日你遇到了困难,倒是可以来国公府寻我!” 胡阮没有接话,规规矩矩向莫翁磕了三个响头,上了香,便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去。 纵然此处回忆甚多,可想见的人已不在,还有什么意义!况且,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完成,这天下的恩情,总是还不完的。 刚要推门去,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就不问问莫翁留了什么话吗?” 他停在当地,怔了半晌,才向泠道:“不问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但我知道你,若他老人家有什么心愿未了,你一定可以为他实现。” 说罢,他推门便要走。 以灵基之力,还养育之恩,他也不算得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至少在他自己良心这一关是过得去了。 人总是应该往前看的,他这样宽慰自己。若是伤心过度,被别人看出来,又要问东问西的。 他提着衣裳抬腿就走,似乎比谁都想快一点逃离这个地方。尤其是面对泠,他一秒钟也呆不下去。 门外,广阔天地。胡阮吸了一大口空气,想抬腿就跑,但终究落不下面子,变成了快步疾走。 大约走出了十来丈,忽然听到身后的泠朗声道: “老头子记性太差,临走那几天,一直叫我你的名字。” 他听了,更是头也不敢回,只是愣在原地半晌,随即用更快的步伐大步向前走去。 可是如今他失去了方向。若说方才他还有一点理智,此刻理智全无。 他的脑袋里,反反复复闪过很多画面,比如说,泠为莫翁倒茶的时候,莫翁说的不是“泠,我要喝温的,你想要烫死我啊!” 他说的是:“阮儿!你这小兔崽子!我要喝温的,你想要烫死我啊!” 他会分不清畏兽和狐狸,他会在无数个时刻,骂骂咧咧,叫的却是他的名字。 他在临终时的嘱托,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呢?他的脑海里,到底想的是谁呢? 他再也禁不住细想,撒开腿大步向前方奔去—— 此刻只有身体的劳累,才能掩盖他内心的无数问题,和心口那被无情撕扯的伤口! 跑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方向的时候,远远的,却听见前面一阵嘈杂,周围围着一大群人,这些人将里面的情景围个水泄不通,一妇人当街叫骂,声音十分泼辣,便是十个男子也招架不住。 只听那妇人骂道: “你倒是个会说的,你怎么不说你男人是月国国君呢?你怎么不说你是公主呢?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家小孩也偷了东西,白吃了老娘的东西,就该断手!这就是莫留营的规矩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