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一双眼睛透着狡黠的光,跟个老狐狸似的。
可见他说这番话是出自真心。
而逍遥王妃呢?则茅塞顿开,瞬间来了精神。
看向逍遥王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还是我夫君聪明,这主意不错!
肚子里的孩子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逍遥王妃也总算心安,不再想着喝落子汤药的事儿了。
于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身子骨养好。
只有身子骨好了,这临盆才能顺利。
她得活得长长久久的,才能看着暖宝长大啊。
逍遥王妃打定主意后,乐呵呵去寻补汤补药了。
殊不知,她身后的逍遥王,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不喝落子汤药,咱什么都好说啊。
倒不是逍遥王想护着逍遥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而是那致使女人落胎的汤药,对身体损伤极大。
搞不好,会要人命的!
逍遥王从小就在宫里头长大,曾见过犯了宫规的宫女,被灌下过落子汤药。
鲜血流了一地,痛得连哭喊声都发不出来。
那时候,听宫中的老嬷嬷嚼舌根,总说这样的女人怕是毁了。
即便捡回一条性命,这后半生也会被一身的病痛折磨。
逍遥王可舍不得自家媳妇儿去冒险。
与其喝落子汤药,倒不如安安生生把孩子生下来。
虽说生孩子也受罪,但这已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至少月子做得好,身子也能恢复得快嘛。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生!
——最好再生个儿子出来。
——既能让暖宝过了当姐姐的瘾,也能让她以后多一个兄弟做依靠。
正巧。
这孩子的到来,也算是与前些日子他在皇帝面前,随口许下的烂承诺不谋而合了。
谁让他嘴快呢?
为了独揽暖宝周岁宴的大权,好死不好跟皇帝谈条件。
说:“只要你不插手暖宝的周岁宴,我和凤华的下一胎就归你了!”
皇帝自然乐意!
毕竟逍遥王妃是这五百年来,唯一一个为蜀国皇室生过闺女的人。
她能再生女儿的几率,很大呀!
于是,笑呵呵就把暖宝的周岁宴让了出来。
那时候,轻易得逞的逍遥王还挺得意。
——反正我和凤华已经喝上避子汤药了,又不打算再要孩子。
——想等我们的下一胎?下辈子吧!
呵呵!
失策了吧?
这‘下辈子’来得忒快……
天知道,逍遥王初听自家媳妇儿又有孕时,心里头有多忐忑。
忐忑得就差瑟瑟发抖了。
在孩子们欢天喜地喊着要弟弟妹妹的时候,他满脑子只有三个字儿。
怎!么!办!
——万一宫里头来抢孩子了怎么办?
——如果凤华知道了自己的烂承诺,和我生气了怎么办?
——哄不好媳妇儿,日子不好过了,怎么办?
直到逍遥王妃一句‘落子汤药’说出口,逍遥王这才有了主意。
在劝自家媳妇儿时,顺势把孩子往宫里头推。
这媳妇儿劝好了,承诺也兑现了,岂不是一件大好事儿?
至于逍遥王府又有喜的事情,逍遥王也想好了。
——先瞒着嘛,不传到府外去。
——等过阵子凤华的情绪稳定了,我就假装入宫去跟皇兄谈,叮嘱他莫轻举妄动。——十月一到,孩子呱呱落地,就往宫里送。
——到时候,皇兄那头不会闹事儿,凤华这头还会夸奖我呢!
——哈哈哈!
逍遥王越往下想,便越发沾沾自喜。
他跷着二郎腿,轻松自得。
——难怪我家闺女那么机灵哟,原来是随我呀!
……
机灵的闺女早就跟哥哥们跑路啦!
魏慕华三兄弟当逍遥王的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瞧着情况不对,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生怕待会儿老爹被老娘放出笼子后,又开始乱咬人。
不过,已经会走路的暖宝,可不像以前那么好带。
她有她自己的主意。
真是没一刻消停!
明明走路都不大稳,却总是不安分到处乱跑。
看着她摇摇晃晃,随时要跌倒的样子,三兄弟真是胆颤心惊。
“暖宝?你来,大哥教你识字儿。”
魏慕华正在案前看书,伸手招呼着暖宝。
“拔要拔要!”
暖宝头都没抬,用最奶的声音,说出了最无情的话。
“鸾宝要玩耍耍……拔当呆子哟!”
——大哥哥~说出来怕吓死你!你书上的字儿,暖宝都认识啦……
魏慕华:“……”
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看向一旁的两个弟弟,眼神中满是询问。
——呆子?我是呆子吗?
魏倾华眸子转了转,没说话。
被哥哥们训得多了,他也学乖了。
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问题,还是别回答了吧。
倒是魏思华,憋着笑。
——暖宝才一岁,你就让她识字儿,不是呆子是什么?
——也就是妹妹给你面子。换了我,指定得说你有大毛病。
——不就想要暖宝消停吗?哄她睡觉不就完了!识什么字儿……
“暖宝?你困不困呀?”
魏思华白了魏慕华一眼,便凑着一张笑脸上前。
极其讨好。
“快到午歇的时辰咯,咱们暖宝该睡觉觉了吧?”
——睡觉觉?
这回,暖宝倒是抬头看了自家二哥一眼。
不过那双大大的葡萄眼里,却充满了疑惑。
“鹅锅锅……窝还没……没次饭饭呢。”
——饭都没吃,怎么睡觉呀?
魏思华:“……”
扫了一眼羊毛毯上仅剩不多的软糯糕点和肉糜粥,再看看暖宝那圆鼓鼓的小肚皮。
魏思华陷入了深思。
——你这还叫没吃饭呢?
说实话。
他都怕暖宝的肚皮炸咯!
“鹅锅锅~玩耍耍呀……”
暖宝见魏思华不说话了,拉着魏思华的手,想让他一起玩。
“拔要碎觉觉了,碎觉觉莫得……莫得前途。窝萌锅……锅家家嘛……”
说着,就把一个布娃娃塞到了魏思华手里。
来了句:“腻系舅舅……她……她系鸾宝宝滴崽崽……舅舅带崽……崽……”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
“咳咳!”
“……”
魏慕华、魏思华、魏倾华,神色各异。
一个喷笑,手中的书都沾上了口水沫子。
一个受惊,咳得脸红脖子粗。
另外一个,则一脸发懵。
魏倾华小心翼翼放下自己的木剑,看着两个哥哥和宝贝妹妹。
——发生什么了?我玩木剑又玩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