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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 葛红袖那天回到酒店之后, 得知房间明天到期需要续费, 而就在她掏出之后,发现了自己所有的都被冻结无法消费了!!
葛红袖这些年来被陆渊纵得娇生惯养, 不管什么东西都是用最好的,从来不在意价钱的问题, 都是因为有陆渊在背后当她的长期金主。可如今陆渊一下子断了葛红袖的经济来源之后, 这个从来没有亲手赚过钱的女人就一下子慌了手脚。
她随便一顿饭的价钱就是普通白领一个月的工资, 要让她去街边小摊解决一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迫在眉睫的是住宿的问题。陆渊不会让她去陆家,她也负担不起这家五星酒店里高级套房的价格, 最后只能换了一间最普通的标准间住了进去。搬房间的时候葛红袖简直感觉酒店前台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窃笑。
这让她更加急于将目前不利于自己的局面翻转过来。可具体如何操作, 葛红袖暂时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她只是准备顺从自己的本心,先去找到卢静, 当面骂她一顿——反正陆渊早就说过, 这个女人就是柔柔弱弱的菟丝花, 只要稍微大声对她吼一句,她就会噎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葛红袖设想得是很完美, 但她又一次要失望了……因为卢静壳子里早就从菟丝花换成了食人花。
“卢小姐, 借一步说话。”葛红袖矜持地用手指抬了抬她的宽檐太阳帽, 露出小半张妆容精致的面容, “你应该认识我吧?”
素面朝天却看起来气色格外好的孙笑扫了她一眼, 视若无睹,“稍等,我打个电话给我的律师,她会和你谈的,我和你私底下不应该进行任何谈话。”
葛红袖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看你是不敢和我谈吧?看到我,是不是心虚得不得了?”
孙笑后退了小半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美艳动人的女士,“不,我觉得果然红颜枯骨,最毒妇人心。”
“彼此彼此。”葛红袖半个身子堵在了门口,阻拦了孙笑的道路,“我确实是在陆渊身上动了点心思,让他主动提出了离婚,那又如何?他不喜欢你,你强留也没有意义。”
“这种男人留来何用?”孙笑懒得和她多说,干脆地伸手将对方往旁边推了推,提着自己的画具进了画室里面。
葛红袖一个不察,被孙笑推得趔趄一下,扶着门框站稳身体时,孙笑已经扬长而去,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气得她跺了跺脚,又咬牙切齿地追上去——没关系,画室里面的人更多,她一定要好好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众人面前出丑!
孙笑单手提着画具边走边掏出手机,还真的给律师打了个电话,“……对,她找上门来了,麻烦你过来帮我处理一下,谢谢。陆渊?不,不用通知他,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孙笑的通话结束之前,一个笑嘻嘻的男生过来接过了她的画具,替她放到了画板和椅子旁边。
“……嗯,这个我知道,你先咬住目前我们手里掌握的信息,不怕他不妥协。”孙笑边讲电话,边笑着和帮忙的男生点了下头道谢,在自己的画板前坐了下来,“没关系,他比我注重名声,说到底主动权在我手里。他私下联络我的话我也会告诉你……不说了,你尽快过来吧。”
孙笑挂掉电话的时候,葛红袖刚刚后脚跟进房间里。
这间画室是s市一个富二代开来玩的,只做高端用户,有几个房间更是只供自己人使用——也就是说,只有s市富二代圈子里的人才会来玩儿,因此孙笑跨进门时大家都见怪不怪还纷纷挥手打招呼,而当葛红袖怒气冲冲地跟进门时,不管在不在画画的都停下了笔转头盯着她看。
葛红袖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她的注意力都被刚才替孙笑提画具的男生吸引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陆渊,还不是左右逢源水性杨花见一个撩一个?有唐柯还不够,还要再换个类型的当备胎?”
中枪的男孩子差点喷笑出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是静姐的备胎?我怕是不想活了吧?”
房间里立刻有人接过话茬,“美女,你可别害他,你这话传出去,他可能出门就被卢珏打死了。”
葛红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坐着的许多人似乎都互相认识,而且还和孙笑很熟。她短暂地愣了几秒钟,掀起红唇,微微一笑,伸手摘下了太阳帽,染成水红色的指甲油衬着她葱白细长的手指特别好看。
有人就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葛红袖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看了眼那个男人,而后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葛红袖,是陆渊陆总的朋友。”
“陆渊哪儿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啊?”有人起哄道,“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陆总的离婚官司还没办完呢,这么快就找好新对象了?”
葛红袖心中暗喜,面上却羞涩地摆了摆手,“不,我没有在和陆总交往。”
“那你是单身?”先前的男孩子往前凑了凑,问道,“有没有男朋友?我是不是能追你?”
“我心里有一个人,”葛红袖含笑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我在等那个人向我告白。”
在孙笑愉快地享受家庭温暖的时候,另一头陆渊可谓是过得非常不愉快了。
“你就算摆个最基本的态度,也是要去医院看望一下人家的!”满面怒容的老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别说还没离婚,就算真的离婚了,凭他们卢家帮过你那么多的情分,人静静昏迷这么多天了,你连过问都没有一次?静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嫁给你!气死我了,气死我老头子了……”
陆渊有点烦躁地揉了揉额头,试图说服眼前的老人,“爷爷,他们家是帮过我,我也在努力用金钱来偿还了。至于医院那边,我这几天是真的忙不过来,也不是故意不去看她的……”
话还没说完,陆老爷子就吹胡子瞪眼了,“你忙不过来?你忙不过来你怎么有空每天跟姓葛的那个小姑娘打电话啊?我看你的魂都丢在那个狐狸精身上了!”
“爷爷!”陆渊不悦地抬高了声音,“红袖是无辜的,你别把话题扯到她身上去。”
“无辜?!高中都没毕业就会勾引男人了,你跟我说她无辜?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你在她身上砸了多少钱?以为我不知道一个普通学生在国外一年二三十万就够用了?你每年给她多少钱?”陆老爷子气得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往陆渊那边砸去。
陆渊一歪头就躲开了这个没什么准头的投掷攻击,冷下脸来,“红袖没问我要过钱,都是我自愿给她的。”
“我看你是疯了魔了!”陆老爷子用拐杖把地板敲得当当响,“什么也别跟我争论,我不管你有多忙,今天就给我去医院,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当面见到静静,向她道歉,不然你就当作从此以后没我这个老不死的爷爷了!”
说完,陆老爷子没等待陆渊再说什么,就怒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被留在办公室里的陆渊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命令他是非办不可了,十分厌恶,“卢静……仗着帮过我就想绑住我一辈子?想得美。”
有意拖延时间的陆渊并没有马上就前往医院,而是慢悠悠地又作出了几天“忙不过来”的架势,估摸着陆老爷子的怒火快要冲破忍耐值了,才让秘书安排了车子前往医院。
他不知道孙笑就坐在陆氏对面的星巴克里面,捧着杯星冰乐笑眯眯地隔着一条街观察他。
孙笑不是卢静,当然不会对陆渊有什么难忘的旧情。但是在她用这双眼睛看到陆渊的那一刹那,心底还是陡然涌起一阵酸涩之情,好像看着什么这辈子都求而不得的宝物似的,悲恸得让人想落泪。
孙笑无奈地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轻声道,“……放心,我会让他爱上你。”她抬起眼,看向陆渊身上那只有她能看得见的隐隐光环,重复了一遍,许下诺言,“我会让他爱上你。”
像是听懂了似的,心脏的微微抽痛感很快就消失了。
孙笑的力量过于强大,当然也受到世界的诸多限制,比如她在这个世界里无法发挥出异于常人的力量,又比如她许下的诺言必定要实现,否则会被“契约”的力量反噬。
“这次要攻略的对象就是你啊……看来有得玩了,要在这个世界停留个一两年才能完成吧?”孙笑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又望了一眼坐进车子里的那个英俊男人,提起手边的行李箱,出了星巴克就到路边叫了一辆车,直奔机场。
于是当陆渊不紧不慢地抵达医院,询问卢静所在的病房时,得到了卢静几天前就已经出院的消息。
一向被卢静死缠烂打的陆渊第一次有点懵逼:恨不得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行程都报给他过目的那个卢静,居然连出院都没通知他?
这么一想,陆渊才发觉过去的几天中,卢静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次信息,打过一次电话,他还以为是卢静仍然在昏迷,庆幸自己终于能有喘口气的空间了,没想到卢静竟然敢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