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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晨,画室的主人,也就是一开始帮孙笑拎画具袋子的男孩子笑嘻嘻地冲唐柯比了个大拇指, “我也就是因为想看看什么女人能让陆渊那货神魂颠倒的, 才没让人把她拦在外面, 本来只想耍她一把,没想到你比我们还狠。”
唐柯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赵晨, 坐到孙笑身边,“在你明知道她不怀好意的情况下, 还把她放进来?”
“我错了还不行嘛。”赵晨很美诚意地告饶, 挥手和站在门边的女律师打了个招呼, 就出门叫人去了。这里一堆公子哥大小姐的,不知道多少人想绑架了他们勒索s市的钱权人士, 少不得带着一些魁梧凶悍的保镖们,赵晨就准备了两个直接放在画室里,闲时当保安使唤。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葛红袖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一方面为了取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遮住胸前的风光。她气得连嘴唇都在发抖, 空白混乱的大脑却无法找到一个能够狠狠反击面前这些人的方法。
而在这些人之中,葛红袖最为憎恨的人无疑就是孙笑。
凭什么她能从生下来就尽享荣华富贵,一方面占着陆渊正妻的身份,一方面又被唐柯这样完美的老公人选捧在掌心里宠爱?凭什么她就能那么好运?凭什么她就能拿到自己拿不到的东西?
就连唯一从她手里抢过来的陆渊, 现在都已经离开了!
想到这里, 葛红袖忍不住出口伤人, “唐柯,你以为卢静会喜欢你?别痴心妄想了,不管你怎么讨好她,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她心里能放得下的从来只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陆渊,而不是唐柯!”
“哎,怎么说话呢?”许三不悦地坐直了身体,盯住葛红袖,“就你这张嘴,讨得了陆渊那牛脾气喜欢?”
“许三,话不能这么说,你怎么知道她用嘴能对陆渊做什么?”有人开了个车,立刻被孙笑投以死亡射线,赶紧闭嘴。
孙笑把说话难听的家伙瞪安静了,才转头轻描淡写地看了看瑟瑟发抖的葛红袖,“你来错地方了。如果你是还想挽回陆渊的话,不如去找他当面认错吧。”
“可笑,我凭什么要去找他认错?我做错什么了?”
“你真的要我在这里把一切都说出来吗?”孙笑冷静地看着她,手中画笔在颜料中轻巧地打了个滚儿,才在葛红袖惊慌的眼神中摇头,“陆渊也许会原谅你,也许不会,但这一切跟我都没有关系。我倒更希望你能把他握紧一些,最好能让他迫不及待地对你求婚,这样我也能更快地和他撇清关系。”
这句话更是刺中了葛红袖心中最隐秘的自卑之处。她原以为陆渊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谁知道陆渊不仅不向她求婚,居然还无视她的示好,对她甩冷脸,这一切都是打在葛红袖脸上的响亮耳光。
“会有这一天的。”葛红袖咬着嘴唇,强按怒意地说,“他一定会跪在我面前向我求婚的。”
“希望这一天尽快到来。”孙笑事不关己地说完,扭回头去,不需要丝毫斟酌,画笔就在纸上按下了第一笔。
接着,赵晨就带着人进来,让他们把葛红袖给半强迫地带走了。
女律师看了场啼笑皆非的戏码,掏出手机给现场的一片狼藉拍了几张照片,就跟画室的管理人一同去找监控录像作备份了——虽说不知道会不会用上,但先把证据保存下来总是没错的。
保洁随后赶到,一番手脚麻利的整理之后,葛红袖到访的最后痕迹也被干净利落地抹去了。
孙笑心无旁骛地给前段日子勾好的线稿上色,而唐柯则是打开电脑开始办自己的事情,他就坐在这么一堆画画的人中间干着跟画画毫无关系的事情,而其他人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静姐,静姐?”
坐在孙笑身旁的女孩子偷偷戳了戳她的肩膀。
孙笑换了支笔,目不转睛,“什么事?”
“不是都说陆渊爱那个葛红袖爱得死去活来的吗?怎么突然就搞得一幅要分手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呀快来分享一下!”
孙笑无视了对方闪闪发光的八卦视线,“不管陆渊知道了什么,那都不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
一旁的唐柯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女孩见从孙笑这里问不出什么内容,嘟着嘴转了会铅笔,最后把笔一扔,加入了在画室另一端聚拢八卦的人群之中,“怎么样?问到什么没有?”
上流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实在是关系太过复杂,随便拉两个人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稍微有点花边新闻那是根本瞒不住的,所以葛红袖才走没几分钟,神通广大的许三就已经打听到了消息。
“说是陆渊把她的都给冻结了,这女人从高中开始就没赚过钱,所有的消费都是陆渊给她出的,现在没了经济来源,啧啧,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怎么?你还怜香惜玉起来了?”有人不屑道,“这种女人玩玩也就罢了,真娶回家里你看她不挖空你全部财产?”
“呵呵,没看见她刚才全身上下一套行头就要多少钱么,陆渊也真是大方——哎,不过她那杀手包被水泼了之后就毁了吧?”
许三啧了一声,“别瞎打岔,什么包不包的。我刚又问了,说前天晚上陆渊和那女人还在一起,去吃了晚饭,但是之后两人没有一起离开,陆渊先走一步,葛红袖自己回的酒店……话又说回来了,好像从来没听说陆渊跟那女人一起住过,过得特别清心寡欲。”
“怎么可能,陆渊都快三十岁了,就算再怎么喜欢,花了这么多钱,也总该到手了吧?”赵晨听笑话似的摆手,“我看陆渊是到手了之后没兴趣了,正好手上又抓到了把柄,正好一拍两散呗。”
这群人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画室另一端听得一清二楚。
陆渊刚刚还在斟酌着是不是该尽个地主之谊留她下来用晚餐,孙笑却压根没等陆渊的回应,点完头之后举步就跟他擦身而过。
陆渊愣了愣,下意识地转头叫住孙笑,“喂。”
“喂什么喂,还有没有礼貌了!”陆老爷子骂他。
“什么事?”孙笑回过头来,利益周到地道,“我家人还在等我。”
“……”陆渊顿了两秒,若无其事地说,“你的律师跟你打过电话了吗?那栋房子我已经——”
孙笑直接打断了他,“这些我已经交给律师去办了,至于我的回应,陆总会从你的律师那边听到的。如果我们两个人就能轻轻松松地把利益纠纷理清,那为什么又要付出这么多钱去雇律师呢,对不对?”
陆渊被她异于平常的伶牙俐齿给噎住了。这简直是他才刚刚跨出了一步,孙笑就飞快往后退了十八步还捡了块石头扔他脸上的既视感。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见到葛红袖出现在我面前。”孙笑说这话的时候皱了皱眉,陆渊敏锐地观察到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不由得心中一动。
“葛红袖跑去找你麻烦了?”陆老爷子炸得比谁都快,年近八十的他已经越来越趋近个任性的孩子,“陆渊,你还管不管了!”
陆渊一个不留神,脱口而出,“我管。”
这下孙笑和陆老爷子都开始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了。
陆渊这才发现自己人设崩塌,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对孙笑说,“离婚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会告诉她不要私底下和你接触的。”
“放心,就算她不是你的心头肉,我也不会随意出手伤人。”孙笑弯了弯嘴角,“更何况我要是真动了她,陆总还不跟我碰个头破血流?”
——孙笑难道不知道葛红袖和他之间最近发生的嫌隙?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陆渊理智地给掐灭了。
这不可能。
孙笑在知道缘由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她打从心眼里没觉得他和葛红袖之间的冷战会保持多久。在她看来,无论葛红袖做了什么,他陆渊都会选择原谅,然后戴着绿帽子继续高高兴兴地活下去。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陆渊眯了眯眼,他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地按住孙笑的肩膀,“我送你出去。”
孙笑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男人主动伸过来的手,转头对陆老爷子道了声再见,抬起脚就往外走。
陆渊收了手,自然地跟在了孙笑身边,体贴地保持了相同的步速。
两人默不作声地出了门,孙笑才冷淡地开口,“还有话想说?”
陆渊的心中已经写完三页草稿纸,这会儿镇定了几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葛红袖的事情?”
“你是指我知道她什么事情?”孙笑目视前方,字句里都带着切实的厌恶,“我知道你从高中就开始负担她的全部支出?我知道你每个月至少给她打两次钱?还是我知道她从来就不喜欢你,到处找男人约炮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