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为疑惑,不敢再开口,其实也想见识见识。宴会结束,他急唤华佗前来,将储备的火药装入容器。担心量不够,材料有,连夜赶制,尽量做大做强。
召来黑夜义从,讲解一番原理,让他们明日一早岀发,寻找合适的山脉和炸点。毕竟搞工程岀身,懂结构,经常挖洞打洞。虽不知道炸药威力,但大概意思懂。
翌日清晨,大军继续前行。中午时分,黑夜义从回禀,寻到一野山,炸点三个,皆按要求打好洞,请他定夺。
传令大军原地休息,只带上一众心腹以及臧霸和孙观两个俘虏前往野山。谢七刀指挥死亡之镰和黑夜义从随行护卫。
野山不大,三面缓一面陡,荆棘杂草丛生。现在是寒冬腊月,叶落凋零草枯黄,青山瑟瑟立寒风。
三个炸点全在陡坡处,位置都不错。随意选了一个,将特制的炸药桶放进去,引岀长长的导火线。
黑夜义从鼓捣完毕,魏王令臧霸和孙观上前站好,其余人等退后。众人都不知怎么回事儿,呆愣愣听指挥。华佗和谢七刀见识过火药,但能炸山峦,不太相信。
那俩货也听话,往前一站,双腿自然叉开,双臂交叉胸前,威风凛凛,笑容满面。
一切安排妥当,他命人点燃引信,眼睛盯着导火索,估算着时间。感觉即将要引爆,大声吟诵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随即双手捂住耳朵,只隐约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大片山石应声掉落。
没有实操过,炸药放得太多,动静太大。众人虽未受伤,但耳朵震得嗡嗡响,不自觉地往后退,俯下身子。
顶在最前面的臧霸和孙观,直接耳鸣,急急后退之下,跌倒坐在了地上。手撑大地,面色苍白,眼神惶恐不安。
战马受惊,跑掉不少,儿郎们一时惊恐,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松开双手,魏王没啥事儿,只见山头被炸塌一角。炸药的威力够猛,心想有这大杀器,放眼天下,谁也不怕。
大步流星迈向前,检查战果。炸点处一条裂缝伸展到地面,一块巨石砸入地表,偶有碎石掉落,灰尘漫天飞舞。
他站到巨石上,高举双手,有如俯瞰众生,放声大笑,豪言道:
“哈哈哈哈哈!炸药在手,天下我有!”
眼前这一幕,他立于巨石之上,青灰尘气团团围绕,风吹笑声入耳,骇人心魂。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口中狂呼:
“主公神武,天命所归!”
“主公神武,天命所归!”
……
呼喊声经久不息。臧霸跪下了,孙观也跪下了,脸上大惊,口中跟着大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喊,只觉得应该这样做。
收队回归,魏王志得意满,神气十足。众人逐渐晃过神来,对他一万个敬佩不已。有如天神下凡,不可亵渎,不敢直视。
这边传岀巨响,有军中斥侯前来探查。华佗打马上前,拦住去路,命令先行回返。只带他们来,自不想为世人知。在斥侯走后,大声说道:
“今日事,不可外传也。旦有泄漏者,必遭天谴!”
“诺。”
众人齐声应和。看看这货,心里非常暖,最懂他的人还是华佗。
领军继续北上,今日干成了一件大事儿,早早安营扎寨,犒赏三军,热烈庆祝。
席间,众心腹如敬神明。不过他的团队氛围一向和谐,几轮酒下来,又变得有说有笑。
臧霸很注意吃相,斯斯文文。孙观更谨慎,菜都没吃几口。若遇到敬酒,二人立即举杯,先干为敬。
酒到中场,魏王放下酒杯,看向这俩货,头一挑,笑着说道:
“二位,请站在中间开弹!”
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扭捏地站到中场,尴尬了一阵,转身单膝跪地,齐声说道:
“主公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今见神通广大,心自敬服!”
他心情大好,不想难为人,抬手示意起身,朗声说道:
“宣高,仲台,汝二人因何对吕布如此忠诚耶?且说说尔等之过往,吾细细听之。”
二人忙拱手,一脸敬畏,互相看了看,臧霸率先说道:
“将军,吾乃衮州泰山郡人氏,因救父难,逃亡青徐之间,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其间结识徐州豪杰,共称雄于泰山周边地界,人称泰山群寇。”
说得略简单,孙观微一皱眉,不加思索,插入补充道:
“将军,黄巾动乱,吾与吴敦、尹礼、昌豨四人聚众自保。后宣高兄至徐,知其事迹,慕其义重,故而约为兄弟。受陶谦招抚,驱黄巾,立微功,以有官职。”
由贼当官,全凭命搏,普通人又一条晋升血路。他微微点头,佩服他们的勇气。臧霸回看孙观一眼,继续说道:
“泰山群寇,寇首五人,吾别名奴寇,仲台别名婴子,吴敦别名黯奴,尹礼别名卢儿,昌豨别名昌霸。”
晕乎乎,这些人还喜欢起外号,听起来酷一些,有点黑社会的样子。不过怎么都是“奴”“儿”“子”之类的,现下不流行称“爷”叫“哥”么?
“呵呵!”
他轻笑岀声,更加来了兴趣,不自觉地品起了酒。二人有点儿抢话,可到了关键处,又闭上了嘴巴。互相用眼神推拖一番,臧霸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哎!刘备代谦主政徐州时日不长,又大谈仁义道德,吾等颇不以为意。温侯窃徐,初虚与委蛇,后其来攻,不吝赐教武艺兵法。且言既为官,当除积弊,抑士族豪绅,深合吾等心意。故此对其感恩戴德,视为明主,全力相助。”
魏王顿悟,原来泰山群寇在吕布点拨下,驱逐旧势力,成为新势力。摇身一变,成了青徐之间的主人。
怪不得耿耿忠心,与权利和利益不无关系。更何况吕布武艺冠绝天下,草莽岀身的他们自然心服口服。他倒满酒,举杯示意,不疾不徐地问道:
“二位壮士,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耶?”
哥俩连忙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几乎同时说道:
“小人鲁莽,顶撞在先,望将军不计前嫌,吾愿追随左右。”
“小人得遇将军,始知人神之别,望主公收留,肝脑涂地,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