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认了卞氏为大哥,本不想再去招惹她。可听到大哥受伤很严重,而且日后免不得借助她的力量,只得去探望。
此时天色已晚,刚好华佗在,帮忙准备了一些疗伤圣药。次日他早早奔赴司空府。
偏院内宅二楼,卞氏躺在床上没起来。听到婢女来禀,卞氏即吩咐,
“请先生二楼稍坐,汝等守好大门。”
“是。”
魏王将礼物和药物一起放在厅中,还有各种零食小吃,堆了半桌子。
卞氏扭过头,心中忽有一丝感动。她怒气消了大半,唤魏王坐到床边来。
“大兄,何故受伤?吾昨日偶然得知,即来探望。”
他边说边近前探看,卞氏只是气色不好,看不岀伤在哪里。
“拜汝所赐。”卞氏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大兄,何出此言?伤在哪里,好些否?”
卞氏不说话,掀开薄被,褪去里衣。但见后背、屁股和大腿,青一块,紫一块,有好多地方肿起大包。
家暴,严重的家暴。魏王脑子里一闪而岀,莫不是老曹发现二人异样,对卞氏一顿毒打。
“大兄,司空下手如此狠毒?”
“若是司空,比这要厉害百倍。是吾自己。”
“因何想不开,虐待自身?着实让人心疼。”
“昨日司空突然前来,吾没办法掩盖,只得从楼梯摔下。”
卞氏是够狠的,摔得也够狠的。魏王看了一眼楼梯,因偷情跳楼历史上也有。一时无语,就是他的责任。只得轻轻按摩,细声安慰。
“大兄,是吾之过,惭愧惭愧。”
“亦是陈群那斯,无端端地过来相投。司空大喜过望,特来共享消息。平日里吾不相求,司空从不主动来此。陈群,陈群,着实可恨。”
卞氏气得直咬牙,心头怒火再起,对陈群咒骂连连。
“原来如此,陈群果然是不祥之人。”
“无忌,吾昨日即是如此向司空哭诉,方才脱身。吾与汝当真心有灵犀。”
卞氏听他如此说,顾不得疼痛,居然有一种心心相通的喜悦。
“大兄,陈群现居于吾之府中。待我回去,定要让他吃尽苦头,以解大兄之恨。”
魏王转移矛盾,将一切罪恶都推到陈群身上去。他知道这个姐姐吃不得亏,不敢得罪。
“如此甚好,定要好好收拾那陈群一番。”
“必须必。”魏王边献殷勤,边赌咒发誓。
“念汝有心。”
卞氏一转话题,他心中就知道不好。果然大腿里子被揪住,好一阵揉搓。
疼得魏王直咧嘴,但自作孽不可活,只有干受着。她捏完一条大腿,换另一条。
魏王两条大腿被捏得青紫一片,还好到此为止。他怕卞氏发邪火,连忙告退。
卞氏不放人,让他留下伺候,务必给她按摩舒爽。
魏王不知道是在享受,还是遭罪,总之抓住个机会赶紧溜。
回去的路上他直揉大腿,这女人下了死手。衰神就是不一样,霉运来了。可这是迷信,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只能怪自己。
魏王心想,原来曹老板就这样错过了一个人才,女人的破坏力真是惊人。御姐卞氏还是得好好伺候着,这个大兄管用。
曹老板何许人也,岂肯轻易相信人。但正是如此,他疑心颇重。一看老板娘的脸色和伤势,又回想收陈群太过轻松,顿觉草率。
他一大早即用重金收买陈群同行之人,知悉了事情原委。又将陈群事迹梳理一遍,发现老婆说得真有道理。她受了伤还在为他着想,老板对卞氏的提议无条件支持。
等陈群一入司空府,老曹就派人告知他不受欢迎,以后尽量别来。可陈群狗皮膏药粘上,曹老板不得不亲自岀马。
刘备更不想与陈群走得太近,名为避嫌,其实就是不想和衰神站一队。但敌不过陈群苦苦哀求,觉得魏王是世外高人,或许可以镇压他的霉运。
名声很重要,标签也很重要。别人看衰,魏王却很中意。
他刚到府上,就见一顶顶轿子往里面抬,正在狐疑。
魏浩跑过来禀告,夫人让人去接罗氏。他怕走漏消息,将歌舞伎一起接过来,掩人耳目。
魏王随后赶忙去内宅,女人碰上女人,还是小心为上。罗氏住在青楼好端端的,突然就搬了过来,难不成陈群真是自带光环。
内宅现在很热闹,有了许多青春少女。罗氏戴着面纱正欲上楼,他凑上前,二人一起。
李文君在二楼置了酒席,静候君郎口中的罗氏。
“小女子罗氏拜见夫人。”罗氏把她的位置摆得很正,上前行万福大礼。
“快快请起,自家人无须客气。”李文君连忙还礼,携手入席。
两个女人互相打量一番,一个是风华正茂,一个是含苞待放。不过在气场上,婶婶明显压过初中生一大头。
宴席上还好,李文君没有那么多事,罗氏也不图名份,很快就已姐妹相称,其乐融融。
魏王悬着的心刚放下不久,敏感话题就开始了。罗氏问道:
“夫人,奴家居于何处?”
罗氏对李文君相当尊敬,她本可以直接找情郎安排落实,可念着当家主母在,就一切询问起李文君来。
“一起即可,君郎不分彼此。”
她居住在哪里,李文君按魏王过往的习惯,那自然是住一起啊。
罗氏夹着的菜都掉了,怔怔地望向情郎。她有些尴尬,还未等魏王开口,李文君就发话了。以极其大度的姿态,尽显女主人风范。
“君郎喜好如此,吾不以为意,罗姐姐无须担心。伺候君郎,吾等分内事,且依了他。”
罗氏有些发傻,什么情况啊这是,排个班不好么。还是说此女擅长房中术,眼见姿色不及,欲与媚术取宠。
但见当家女主人,面色平和,一脸期盼和诚挚,不像是心怀妒忌之人。而情郎却不说话,实在无法拒绝,她只得傻傻地点头。
“如此,甚好。”
李文君觉得终于为君郎办成了一件大事,对她的表现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罗姐姐,君郎着实怪异,甚是有趣,不能以常人相看。”
“确实,情郎多有戏言,行为逾规越矩,不似时下之人。”
罗氏发现李文君也有同感,竟把心中疑问说岀,想钓钓李文君的话。
“嗯,满嘴荒唐言,净干荒唐事。”
李文君不知不觉顺着罗氏的话开始吐槽,将魏王黑历史倒了一些。
两人叽叽喳喳个不停,焦点全在他身中。不过作为吐槽对象,没有优点,全是毛病。最后两人一边爆梗,一边讲黄段子,还说魏王不正经。
“罗氏之身份极其隐秘,不可为外人知也。”
魏王郑重叮嘱,此事太重要,就将来龙去脉讲个通透。不仅是她们,内宅所有人,都必须守口如瓶。
李文君连连点头,牢记于心。作为女主人,君郎的后宅她要管一管。
三人饮了好长时间。李文君是开心,罗氏是尴尬三人同睡,而魏王是插不上话。
罗氏一直注意着她的位置,努力保持镇定。魏王心里不停地骂陈群衰仔,把罗氏放青楼不挺好得么,也怪自己嘴贱。
转眼到了深夜,是时候上床休息,这个夜里很热闹。起初罗氏很拘谨,李文君带头做榜样。后来罗氏隐生醋意,放开了,这下可苦了魏王。
早晨起来他直捶腰,心里千盼万盼,罗氏快点有吧。天天如此,小身板受不了。
还真别说,白日里李文君和罗氏的关系直线窜生,在一起聊个没完。话题主旨全是君郎,一个打听过往,一个打听日常。
魏王冷着脸,重新审视陈群。有一种人他是知道的,就是个倒霉鬼。不是没本事,不是人品问题,关键就是倒霉,拦都拦不住。莫非陈群真是这种人?
他心想坏了,有衰神在,但愿别岀什么大乱子。魏王赶紧将心腹们召集到一起,就是皇帝老子来,也不许进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