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一跃上高空,手中九环大刀瞬间挥出数十上百刀,刀气纵横,如闪电交织,轰杀向四面八方。刹那间煊赫门楼下惨叫连天,一团团血雾猛烈爆炸开来,残肢断臂抛洒一地。一阵微风吹过,浓厚的血雾弥漫散开,露出张武从血泊中走出的彪悍雄躯。“十年,终于莽了一次。”这一战,他气血沸腾,真气澎湃,感受到了久违的热血。金大河是影卫的金王,这些大河帮高层也必定是刘家影卫,自当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不过,杀完人不算完。张武扛起九环大刀,身影连闪,来到远处漆黑的巷子里。严寂瘫痪在地,稍后镇抚司大批人马便会赶到,自会救他。韩绾绾则呆呆站在原地,哀莫大于心死,人生大变,已将她摧残得七零八落。张武不愿多与女人打交道,扛起她便向城北跑去。……韩府。才到四更天,窗外一片漆黑,韩山便已起床。五更要入宫上朝,即便辞官在家,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也很难改变。洗漱一番,坐在书桌前,韩山就这样坐着。如同迟暮老人。自从自己辞官,韩江川也被挫骨扬灰之后,整个韩氏愁云惨淡,像是被打断了脊梁骨,一蹶不振。王朝末路来得快,世家衰败起来的速度也不遑多让。仅是这一年多,韩家的实力便已大不如从前。只是府中门客,便从四百多人减员到不足八十人,连个四品官都比不上。家族百年底蕴,不缺钱,韩家从未亏欠过这些门客,更不曾减少他们的雇费。可惜世态炎凉,见你失了势,立马找理由离开,另投别家。而这一年间,韩家子弟也是被百般打压,被罢官的,被抓入昭狱的,最惨莫过于韩绾绾。韩山焦头烂额,却有心无力,恍然间惊觉自己老了。这种心态上的苍老,比年龄老更可怕,会让人失去斗志,对生活再无期盼。突然。“咚——”门外一声巨响,大地都像是震动了一下,青砖炸裂的声音入耳,令屋内的韩山回神。多年来纵横朝堂,他早已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纵使有武道强者要来杀人,他也会坦然面对,不会有任何失态。可是。“大伯。”门外韩绾绾一出声,韩山顿时怔住,三步并作两步去开门。“绾绾?”韩山声音颤抖,不敢相信。“大伯,是我。”韩绾绾喜极而涕,又伤感不已。才一年多不见,大伯已两鬓斑白,身影憔悴消瘦,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自信与风采。“快进来。”韩山把姑娘迎进屋,往韩绾绾身后一看,空旷无人,只有个钢柱砸在地上似的蛛网裂缝。“绾绾你怎么回来的?”“一个叫雷天刀的侠士救了我,还给了我这个。”韩绾绾拿出一张薄如纸的人脸面具,按照对方讲的法子贴在脸上。霎时间,倾国倾城的丽人不再,只有相貌平平无奇,甚至看上去有点丑的韩绾绾。“雷天刀?”韩山怔了怔,这不是镇抚司通缉的那个江湖恶霸吗?因为杀死刘青的外甥杨苍,瞬间就天下皆知,名扬四海。韩山微微蹙眉说道:“他把你抢回来,只怕大河帮不会善罢甘休。”“他把金大河,还有大河帮的高层,全杀光了,还救了镇抚司的千户马六,百户严寂。”“……”韩山愣住,久久无言。半晌才坚定说道:“此人对我韩家有大恩,当助其扬名立万!”……伏魔天王与剑霸杀到疯狂,声势震天,整个城南的人都被惊动了。各大帮派也不例外,连夜召集帮众,准备行动。大河帮和百户严寂杀起来,不论输赢,不论能不能抢回韩绾绾,镇抚司都必定会收拾他们。到时候空出来的地盘,各大帮派自然要疯抢。瀚海帮驻地。帮主王瀚海虎背熊腰,颈宽肩粗,高坐在虎皮宝座上,雄视下方众人。各大堂主分坐左右,阿豹赫然在列。大厅外面则是整齐列队的帮众们,面容肃穆,无人交谈,非常有秩序。粗略一看,竟有上千人,队伍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帮众赶来。堂主们则交头接耳议论着,等待着外界的消息。“大河帮若是被灭掉,我们少说也要抢他一半的地盘。”“不错,尤其是那西风楼,定要弄到手。”“抢下地盘,必定第一时间准备好银子,孝敬顺天府的老爷。”“报——”突然一位身穿黑色劲衣的帮众冲入大堂,对大马金刀坐着的王瀚海,单膝跪地汇报道:“禀帮主,煊赫门楼处的大战有结果了,韩绾绾和严寂被救走,之后有一人手持九环大金刀,将大河帮的高层,还有金大河,全屠掉了。”“什么?”“金大河死了?”“大河帮灭了?”众人震骇失声,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河帮的高层战力雄霸京城,不夸张的说,城南所有帮派加起来,高端战力都未必比得上一个大河帮。一流高手七八位,二流高手扎堆,不像个帮派,像是武林盟主的架势。宝座上的王瀚海也变了脸色。但他变色的原因不是大河帮覆灭,而是——“你说什么?”“那人手持九环大金刀?”“没错。”帮众立即抱拳回答道:“小的回来前,镇抚司大批人马已赶到,小的藏在暗处听他们议论,说是雷天刀动的手。”“雷天刀?”堂下众人面面相觑,越发不敢置信。雷天刀三个字在江湖中可谓是人尽皆知,但他的实力和金大河最多五五开,屠掉大河帮,简直开玩笑。“你确定你没听错?”阿豹皱眉询问道。帮众肯定回答:“小的确定没听错。”“……”高坐的王瀚海嘴角抽搐,面色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阿豹提醒道:“帮主,请吩咐计划吧,机会千载难逢,等镇抚司的人一走,咱们应该立即动手。”“没错。”堂下众人纷纷附和。王瀚海回了回神,心不在焉吩咐道:“阿豹你负责……”“王杉你去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