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底忙到正月初,乙丽颜都没能休息一天,员工们放假,她都没有给自己放假。
接连推出的辞岁大酬宾、新年开门红等各种销售活动,虽然对珠宝店的生意有些促销作用,但远远不及乙丽颜的心理预期。
说来说去,还是那两个主要原因:
一是当前的消费热点,又回到了楼市上面,一涨就追,这个病一直好不了,资金在继续追捧楼市,甚至于已经有数套房的人,还在投资买入小户型。
二是没有钱,更多的人,由于经济萧条,手里没有钱,或者因为要还各种贷,他们再也买不起房子,也买不起珠宝。
乙丽颜做了一下决算,自她重新开店以来,瞎忙了这大半年,仅有的一点点利润,还抵不上乙恋的日常消费。
乙恋在过年前后这几天,也很郁闷。
中介推给他的“新年宝贝”,“春节宝宝”,他都只能是望而止步,凭空叹息。
之前那种随意挥霍的豪情,已经荡然无存。
自从乙丽颜从郑州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给过钱给他。
乙恋手里剩余的五六万元,在他偷偷约了几位“网红明星”之后,不到十天,就一扫而光,到过大年的那一天,乙恋的钱包里,仅余20元。
当然,他可能没有回头去算过自己这几个月,总共泼洒出去了多少,初略的估计,也有一百五六十万。
20元,怎么能过年?乙恋的郁闷由此而生。
但是,乙丽颜没工夫理会他,甚至在除夕之夜,乙丽颜都是在店里,先与员工们一起分享了辞旧迎新晚宴,然后又一一发放了压岁红包,打发员工们回家过春节,她就一个人在守店。
而乙恋呆在家里,又不愿意去跟他老妈参加晚宴,那只好自己独自煮一碗饺子来吃。
各种社交平台,争相给乙恋发来“新年好”的各种贺辞,并邀约他出去“嗨皮”,他连回复的勇气都没有,看着他们传过来的各种“新年宝贝”,或者“春节宝宝”的视频,一个个诱人之极,他只能是偷偷咽口水。
一直到正月初五,乙恋都没有下过楼,靠着冰箱里面贮藏的食物,艰难的生存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快要僵化了。
乙丽颜的珠宝店,是正月初三日正式开门大吉的,员工们在这一天,来上头一个班,拿开年红包,叶丽颜在贵宾服务柜台迎接新年贵客,一直都没有歇息,直到正月初五的晚上,她才终于回了一趟家。
这晚,乙丽颜才在家里正式炒了几个菜,和儿子乙恋一起,在家里吃了新年的第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拜年这个事情来,她先给丙焕钱打了拜年电话,又给丁有才发了一条拜年信息,想给甲卫权打电话,犹豫了一下,没有打。
乙恋开口要新年红包,他说他的手机,都欠费了。
乙丽颜却递给他一张表格,上面列举了乙恋从毕业那天起,七个来月里面的各种费用,包括直接给的每月零花钱,也包括买车的六百来万。
乙恋瞟了一眼,他不愿意拿过来仔细看,但他瞟见了最后合计的那一栏,竟然是874.53万元?有这么多吗?
乙丽颜问乙恋想要多少?她又说,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所有家当,都在店子里。
乙恋本来想开口要二十万的,结果,他改口说要两万。
乙丽颜从包内拿出一个准备好了的红包,递给乙恋,里面只有一万元。
乙恋看了一眼,明显认为太少,没有接。
乙丽颜将红包放在桌子上,说:“家里有吃、有穿、有用,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真不知道,你每个月几十万,都花到什么地方了?学习也没见你搞好,最近一个来月,连辅导老师都没有请过来。”
无言以对的乙恋,含着泪把碗里的饭扒光,拿起红包,上楼回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正月初八日下午,丁有才终于找到了空档,到乙丽颜家里来拜迟年,也没在她家吃晚饭,坐着喝茶,聊了好一会儿天。
丁有才带来两对酒,还有蜂蜜、驴胶、虫草之类的,几大盒,小董帮他搬上去的。
乙丽颜听见小董又叫她“阿姨”,倒也没再提上一次的事,还给了她一个800的拜年红包。
要走的时候,乙丽颜叫乙恋下来,跟丁叔叔打了个招呼,丁有才拿了两万元红包给乙恋,问他新的一年又来了…新年有什么新打算?又说了,年底去参加研考,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做准备,但是,自己也要抓紧一些。
乙恋应付了两句,就匆匆上了楼,那两万元的红包,放在桌子上,他也没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