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卫权答了一声“好的”,有些恼怒的关了电话,又马上换上笑脸来,叫服务员再拿两瓶酒。
服务员加酒添菜,高建龙开酒,给各人满上一杯,丁有才的杯子没空,他说他喝不了了,高建龙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也不勉强,只给你加满。
高建龙先敬丙焕钱一杯,说了一大堆套话,然后,两人再满上,高建龙又说,敬各位一杯。
甲卫权忙笑着说:“这一杯,还是你敬丙总的,我们作陪可以!”高建龙就忙改口,说再敬丙总,邀请各位领导作陪。
接着,又敬了一杯,高建国作陪,高建国也说了一通客套话。
三杯敬完,丙焕钱也说话了,他说:“既然各位领导肯照顾丙某人,我丙某人也不是横行霸道之人,之前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海涵,来!我敬各位领导一杯,以后,还要请各位领导多多支持我们民企。”
把酒喝完,丙焕钱说还要跟他哥说一点小事情,就拉着丁有才,先行告辞了。
甲卫权刚刚电话的内容,他们并没有听到。
这两个人,又另外找了一个地方喝茶。
简单的讲了一下自己最近遇到的困难之后,丙焕钱并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而是向丁有才打听,他家护理孕妇的保姆,是从哪儿请的?
丁有才就说月嫂中心多的就是。
丙焕钱表示,能干可靠的人,不一定好找,最好是熟悉一点的,他问丁有才,之前他请的那一个,还有联系方式没有?
这刘雨梅,还一直在丁有才家里做,丁有才忽然灵感来了,就说:“她还在我家里做,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下家,你看这样可以不,我先回去跟她说一说,明天就让她去你那里。”
丙焕钱自然是感到很满意,就说要丁有才明天给他电话,明天他让人来接过去。
回到家里,丁有才就跟袁维兰和刘雨梅说,丙焕钱要请一个专门护理孕妇的保姆,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让刘雨梅暂时过去帮一阵子忙,可不可以?
刘雨梅自己先答应了,丁有才心中大喜,总算是把她给打发走了。于是,他说了,这边的工资给了就给了,丙焕钱家里,是不会亏待保姆的,工资会照付,又说明天上午,丙焕钱家里有人过来接。
丁有才又对袁维兰说了,要她打电话给她老妈,叫她过来住,到这边来过年,看她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好提前给她订好机票或者高铁票。
袁维兰的老妈,再婚嫁的那个老公,去年也没了,继子对她并不怎么好,她一个人过,孤单受气,也想要过来。
所以,袁维兰一打电话,她老妈就答应了,说再过一天,她把家里养的鸡鸭卖掉,就过来。
第二天上午,刘雨梅被接去红叶居,那边的日子,将会轻松许多。
丁有才在家里忙到上午十点,正准备去局里,忽然,手机内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讣告,是甲老爹没了。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仍然感觉意外。
丁有才打了一个电话给丙焕钱,说甲卫权他爹去世了,他可能要回老家那边去忙几天,问丙焕钱,什么时候回去。
匆忙赶到局里,丁有才先找崔主任,交待了许多工作,下午,又找几个副局长碰了一下头,也没说具体的,只是强调,期未结束工作,一定要全部落实到位,特别是期末考试。
果然,快下班的时候,甲卫权打了电话过来,要请丁有才回去帮几天忙,帮写各种东西。
这次,丁有才是一个人回去的,当然了,还有司机小董。
一到老屋那边,已经感受到了气氛不同,老远就看见甲卫权老家那边,搭起了很长很大的白棚,估计是用几十个白棚拼接起来的。
各种鼓乐喧天,鞭炮和礼花,一直放个不断。
丁有才都有些不好意思,心情复杂的走了过去。
才走到拱门口,丁有才正准备去叩头悼丧,甲卫权已经看见他了,忙过来扯过他,说:“你怎么才来?你是治丧委员会的主任,几十号人马,都等着听你调遣!”
一听这话,丁有才都懞了,他从来没经管过这种事情,半懂不懂的,怎么知道安排别人?
这时,甲卫权的堂叔,也就是治丧委员会的副主任,被甲卫权领了过来,只交待要他们俩协作,就进去了。
甲卫权的这个安排,是很有深意的,家里乡下这边的习俗和人事,他堂叔懂得安排,而城里来送礼金的人,有丁有才安排接待。
甲家大摆流水宴席,十里八乡的乡邻,都可以来坐席,不收乡邻们的礼金,每人每天,还发一包黄鹤楼。
三四十个人,帮忙杀猪宰羊,剖鸡拨鸭毛…专门负责搞饭吃。同时摆开五十六张桌子,轮流开席。
帮忙燃放爆竹烟花的,一共是六个中年男子,他们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就没有停过。
乐队显然是几个班子拼起来的,民乐就有二十多个人,西乐队包括演员,至少六十人以上。
又有三十六个疤眼和尚,三十六个长须道士,轮流在灵前喊礼读文,念经颂佛,别有一种气氛。
喜欢喜庆的人们,自然会去追随西乐歌舞队;而想感受肃穆气氛的人们,就来看和尚道士各种表演,两边情景,那是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日同事不同的情调。
接连大摆了四天流水席,第五天上午吉辰出殡,三十六人抬着两条龙杠,甲老爹的棺木在龙杠上晃晃悠悠的,前有西乐队开道,后有民乐队及一众和尚道士相送。
送葬看热闹的人们,在乡间绵延有数里路长,唯一不足的,是没有成群的穿白人,甲卫权一个人捧着像,显得格外孤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