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礼状着胆子重新登上破船,他找到了一根废锚链,将链子垂到舱底。
极小心的溜下去,用火机打着了火,朱思礼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因为舱底还有一层水,朱思礼将手机在衣服上擦干后,发现还能用。
用手电筒扫向船舱角落,朱思礼看见那两人,紧缩作一团,挤在一堆,但是,从他们头发的颤抖可以判断,显然都还是活的。
朱思礼看清了,这两个人,都被反铐着双手,嘴巴子还被胶了起来。
看了两三分钟,那两人开始浑身剧烈的抖动,朱思礼转身,他准备攀爬上来,然后离开。
朱思礼刚刚抓住铁链,那俩个人突然冲了过来,用上身合力夹住朱思礼的双腿,不让他离开,脑袋不停的点动着。
朱思礼不想趟浑水,心想,这两人必然有些来头,而能够把他们关进这里来的,也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无奈那两个人跪在舱板上,用肩膀合力来死死夹住朱思礼的大腿。
朱思礼没办法,就问他们:“想出去?”
那两个人急忙点头。
朱思礼又问:“我救你们出去,有不有好处?”两人拼命的点头,朱思礼故意提出要一百万,那两个人继续点头,又跪下叩头。
可是,怎么把这两个人弄上去呢?
朱思礼想了想,又说:“我先上去,去找一下,看有梯子不?”那两人互相看了看,又点了点头。
朱思礼攀了上去,他本想一走了之,又想着…万一真能得到一百万呢?
他到船上找了找,还真从前舱里找到了一架能升降的合金梯子。
把梯子放下去,也就两米多高,那两人分别拼尽了全力,登了上来,歪歪倒倒、跌跌撞撞的跟到河岸上面,上了车。
朱思礼从车上找到一把水果尖刀,将江利智嘴巴上的强力胶贴,沿着嘴唇边,小心的从中割开了一道口子。
江利智终于可以不太清楚的说话了,他让朱思礼快送他们去一个地方,不然…他们就快要死了。
朱思礼在江利智的指挥下,到了城郊的一个江神庙里,从大雄宝殿旁边转过去,拐了几拐,见有一排旧厢房。
江利智让朱思礼回车上去等他们。
厢房里出来一个长须和尚,五十多岁,见江利智这般模样,忙将他俩让进屋内,找开锁的特殊工具,给他们打开了手铐。
又从里间拿出一瓶什么液体来,在强力贴的边沿上反复涂抹,边涂边撕,连续弄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将两人脸上的强力贴揭去,干干净净弄掉了残留的强力胶。
江利智跪下谢恩,又问那长须和尚:“师傅,您老知道这是什么人的手法吗?”
那长须和尚说:“这种铐子,完全不同于局子里的,市面上也没有,一般工具开不了它这个锁,其实你自己应该想得到,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快走吧!”
等这两个人出来寻车,哪里还有朱思礼?
原来是,朱思礼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害怕,他只等了不到十分钟,终于下定决心走了。
刚刚回到东阳洲附近河堤,朱思礼就接到习小泉的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要用车。
朱思礼说就在洲边岸上,习小泉说他自己走上来。
习小泉来要回了自己的车子,他让朱思礼快点离开,说前台经理正在找他,那个女服务生,今天把那晚朱思礼欲行不轨,并打了她的事情,都告诉了前台经理。
朱思礼又成了无处可呆的人,他后悔,刚才自己怎么不问清楚那两个人,是在哪里混事?他想着…那两个人能不能带他一把。
朱思礼漫无目的的走到市里面,忽然在街边打了一辆车,重新又回到了那个江神庙,里里外外的溜了好几圈,也没有见到那两个人的影子。
江利智和马启从庙里出来之后,先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兄弟家里。
那个小兄弟见了江利智,又惊又喜,但不知道他们俩个,为什么会搞成这副狼狈相。
江利智已经快到极限了,他要热水喝,要粥喝,马启的精神状态要比江利智好一点点,但也快不行了…三天三晚不吃不喝,脚还踩在一寸多深的水里,这还是在寒冷的冬天…
喝了姜糖热开水,又喝了热粥,两人才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他们听那个小弟讲,高建德失了踪,大家都散了伙,这两人心里惊慌,在这个小弟家洗了澡,找干净衣服换上后,各问这个小弟要了几百块钱做急用,就分道扬镳了。
江利智没地方去,只得去投奔他的老战友田胜。
而这个马启,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连老家的几间旧房子,都很早就卖给了隔壁邻居,邻居全部拆了之后,建起了新房。
因为害怕,马启先溜回了老家,在邻居家里混了一餐饭,邻居见他这一副落魄相,就不想再搭理他,他只得去他叔父家里继续混饭。
这样子混了好几天,吃睡都在他叔叔家里,又没得什么钱拿出来。
就趁着马启在屋外溜达时,他那叔叔,来了一个铁将军把门,两夫妇去女儿家了。
马启心里当然也明白,是自己不受待见,可是,不到落难时,谁又会愿意这样?
马启左思右想,还只得再回城里,才容易混到饭。
马启极小心的溜回市区,在他最熟悉的地方,天桥前方至公园后面那一带,溜着圈。
结果,他发现自己曾负责看的那个场子,到下午六点时,居然开了工。
马启就摸进去看,没一个他认识的兄弟。
通过挖空心思的打听,马启总算听到了一句准信,这里是高建斌接管了。
他决定,要去找高建斌,尽管没有人引见。
费了他一包好烟,马启跟当前看那个场子的一个兄弟,悄悄的混了几句话,说自己之前是高建德的人,有重要的情况,要马上汇报给高建斌,希望他能帮帮忙,找个可靠的人引见引见。
马启又颇有深意的对那个兄弟说,发财的事情,一定共同分享。
当晚十一点多,马启被带到了高建斌那里,高建斌问他有什么事情,快点讲。
马启却说只能单独讲给高建斌一人听。
高建斌不耐烦的把其他人打发走,马启就将元旦节之前这一天,高建德如何安排他们去挖棺材,又如何放进丙焰灿的婚礼场地内,再又如何被人铐走…比较详细的讲了一遍,把本来极傲气的高建斌,都听得懞了。
半晌,高建斌问马启:“你认为是谁绑了你们?”
马启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丙焰灿的人,不过,这又不象丙焰灿行事的风格。”
高建斌想了一会儿,又问:“你那个…江利智呢?”
马启说:“我们出来之后,就散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高建斌又问:“知道是谁救了你们出来的吗?”马启摇头,说他之前没见过。
高建斌说:“你先去休息吧,等下有兄弟带你过去,明天给你安排个事。”
马启离开了,高建斌却陷入了思索,那按马启所说的,高建德应该也是铐走了,可能也是藏在某个地方…别又让他也遭人搭救,又回来了…
高建斌也觉得这不象丙焰灿的行事风格,丙焰灿可没有耐心来铐别人。
那不是丙焰灿,还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