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气包”看着头顶的稚鸡,猛地冲向郑谦荷,口里大叫:“老子跟你拼了,嗝!拼了!”
白天阳大惊,说道:“他是机器人!你打不过他的!”
可已经晚了,“受气包”扑到郑谦荷跟前,却被郑谦荷一脚蹬在肚子上。前者整个人朝后飞了出去,还没落地,就被两只机器稚鸡抓住肩膀,向门外拖去。
“受气包”一边“嗝嗝”不停,一边还在奋力反抗,但他的力气显然敌不过机器稚鸡,很快就被拖到了门口。
“嘤嘤”声中,又有六只稚鸡飞来,一起拖拽“受气包”。
白天阳问道:“郑先生,你说要献祭,到底是怎么个献祭法?”
郑谦荷冷笑道:“小哥你说呢?”
白天阳说道:“难道……难道真的是开膛破肚?”
郑谦荷淡淡说道:“你跟着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天阳大叫:“你若放过他,我再帮你解多少道题都行!你这里墙壁上所有的题,我都可以包了!”
郑谦荷挥挥手,几只稚鸡停止了拖拽,然后,他回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天阳。
白天阳被他看得心里头发毛,说道:“我先把牛吃草这道题给你解了,怎么样?”
郑谦荷摆摆手,说道:“牛吃草这道题虽难,但小老儿已经有了些思路。来,小哥,这里有道题,我看很适合你。”
说着,郑谦荷走到两面墙的交界处,蹲下身子,指着靠近墙角的一行字,回头说道:“来,看看这个。”
白天阳走过去顺着郑谦荷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几乎要昏厥过去。
墙面上写的是:
“给定一个圆形,如何用直尺和圆规,做一个面积与该圆形相等的正方形?”
白天阳说道:“这……这题无解,1882年,林德曼就证明了,π是一个‘超越数’,也就是无限循环小数。”
郑谦荷站起身,笑道:“那就是,没办法喽?”
白天阳说道:“我证明它是无解的,不也是把这道题解决了吗?”
郑谦荷继续笑道:“我觉得你是在胡搅蛮缠,没本事解出来,就是没本事解出来。”说着,他缓缓抬起手来。
刹那间,白天阳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他居然想到了在墨子精工工作时,金晓辉经常给他提一些莫名其妙,且以当时的技术条件根本无法做到的需求。
比如,做一个能够100%精准预测天气变化情况的机器人。
看来,“王八蛋老板”到处都有啊。
白天阳心里面已经开锅,郑谦荷却依旧笑嘻嘻的:“小哥、小哥,圣·亨利学堂,嘿嘿,也是浪得虚名,误人子弟。”
说着,郑谦荷猛地一挥手。
两只机器稚鸡从“受气包”那边扑了过来,其中一只的爪子直接抓向白天阳的眼球。
白天阳大叫:“我解!我解!我会了!”
郑谦荷一摆手,稚鸡停下,然后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白天阳。
白天阳说道:“用给定的圆做底,这个圆的半径的一半做高度,形成一个圆柱体,像轮子一样在平面上滚动一周,所得出来的矩形的面积和这个圆就是一样的了。然后把这个矩形的长度缩一半,宽度乘以2,这个用圆规和直尺能做到,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在墙壁上画下他的解题思路。
郑谦荷一拍大腿:“妙极!妙极!”然后他回头朝白天阳笑道:“小哥这样的天才,留在这污浊的世界太可惜。献祭了吧,到老天爷那儿去!”
说着,郑谦荷又一挥手,这一回两只雉鸡不再客气,“嘤嘤”叫着扑过来抓住白天阳的胸口和肩膀就往外拖去。
白天阳大叫:“姓郑的,你做什么?说话不算话吗?”
郑谦荷笑道:“小哥莫怪,好久没有献祭了,大家都想看一看。我们这些人憋闷得很,只有这种时候能够解闷儿。”
白天阳破口大骂:“老东西,解不出题要祭天,解出题也要祭天,你这样是玩我们啊?你这么祭天,当心天打雷劈死你!”
郑谦荷说道:“无所谓。”
白天阳这才想起,现在的机器人电路保护装置都做得非常到位,根本不怕雷劈。
此时他已经被拖到门口,又飞来四只雉鸡帮忙。
就这样,白天阳和“受气包”被拖出房间到了外面。
此时白天阳也看清,“永生殿”一层的帝王雕像内,是一个“中庭式”的结构——中间有一个比较空旷的中央区域,其余5层都可以俯瞰这个区域。而在这个圆形区域的正中,有一棵大树。
这树又高又细,而且并不像其他树木那样,树冠会朝旁边延展,所有树枝都朝上伸展,而且几乎没有绿叶,显得诡异异常。
就在这棵树上,栖息着大量的雉鸡,此时这些雉鸡全都上下飞舞,一边发出“嘤嘤”叫声,震耳欲聋。
就在这一片嘈杂声中,白天阳看到,雕像内的5层楼内,都有人走出来,朝这里张望。
这些人大部分是男性,也有两名女子,衣着打扮各有不同,有的穿着中山装;有的穿着绿军装,胸前佩戴着像章;还有一个穿着只有20世纪80年代才能看到的喇叭裤。
此外,白天阳甚至看到两个穿着清式马褂,和明朝服饰的人。
总之,白天阳在刹那间略有些恍惚:这里仿佛是一个地质断层,可以从这个断层上观察到各个历史时期的(地质)风貌。
但他的恍惚只维持了两秒钟,大量雉鸡开始把他和“受气包”往上拖拽。
就在靠近那株怪树的旁边,白天阳和“受气包”与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与整个建筑空间顶棚的距离越来越近。
“今天又要献祭吗?”
“又可以看热闹了啊。”
“太棒、太棒!还是小荷子会来事儿,知道给我们解闷儿。”
“我昨晚上憋闷得在屋里狂嚎,大概他听到了。”
一阵阵议论声传来。
白天阳看着这5层楼中的男女,心底里一阵阵地发寒。
就如同他们是从乱葬岗里冒出来的恶鬼。
他想嘬自己的右手拇指,但右臂被雉鸡钳住,根本不可能。
而一旁的“受气包”“嗝嗝嗝”,嗝打得震天响。
尽管紧张,但白天阳还是想清楚了一件事:
果然,这个地方是做这个用途的。
郑谦吉真是膨胀得可以!
可是这些怪物为什么会要杀人祭天?不至于啊?
郑谦吉自己不来祭奠的吗?
就在这时,雉鸡已经拖着他们到了整个建筑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