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结束后，俞笙看着豁然开朗的道路径直走了过去。
原来冰窖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台子上是各种装着不明液体的瓶瓶罐罐。
地面上的火炉还在燃烧着，器皿里的液体正在咕嘟咕嘟冒泡，似乎正在提取着什么。
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这里的主人并未远去。
「俞子酱，我们似乎也到了地方了。」
「先别着急出来，这里的主人似乎还在这里。」
俞笙有些担心阿婆，因为从幻像来看阿婆确实是归墟人没得跑了。
「这片冰川估计也不可能只有阿婆一个人混了进来，根据幻境推测归墟人所图的恐怕是这片冰川了。」
俞笙忽然注意到这里的温度格外的冷，以及被装起来的大量冰块。
“北海常年有屏障保护，理论上来说不应该这么冷。”于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里应该已经是屏障外了。”
这时太宰的声音又忽然响起。
「不哦，俞子酱还记得之前的巨鲸吗？阿婆的幻境里，巨鲸是归墟的神兽吧。」
「它后来搁浅的时候你也应该发现了，它体内有着不正常的腐烂伤口以及显然不属于这里的砂金。」
「可是我记得，锅包肉曾经讲过砂金说西海炼金术的产物。」
俞笙陷入沉思，这件事牵扯了太多。归墟人为了生存发展了科技，或许西海这些年一直在将矿物往归墟输送。
「几年前詹王的复活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再考虑到来到北海后遇到的这些事情。很难不怀疑是詹王故意引我来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啦～这样我就放心了呢……」
「虽然俞子离真相依旧很远就是了呢～」
昏暗的实验室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是阿婆。她的身影有些佝偻，她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珊瑚口哨。
“阿婆，刚才的影像……”
俞笙看着面前的阿婆，有些不愿相信。
“影像？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在这里怀念自己的老朋友罢了。”阿婆缓缓开口。
“我们方才看见许多幻象，似乎是来自归墟的”俞笙看着阿婆继续说，“还看见了你和巨鲸……”
“阿婆，你是归墟征人，对吗……”
阿婆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这只口哨陪伴我多年，没想到竟是将记忆也一并储存了起来。”
“那个地方我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归墟征人了。”
于霜忽然开口，“因为你是归墟征人，所以你痛恨北海的一切。你……是在报仇。”
冰窖这些冰块，恐怕也是为了输送到归墟而准备的吧……
但是阿婆潜伏在北海多年，真的就只是仇恨吗……
俞笙感觉这些天的相处下来，阿婆并非是那种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人。
阿婆挽起袖子，手臂上满是各种珊瑚状的枷锁，与面部肌肤形成孑然不同的惨白状，阴森可怖……
“那天，我向陛下讨要了一杯雪水煮的清茶。”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我们归墟人一生所渴求的……”
“但那些人，却在我们难以得到的冰面上嬉闹……我们又有什么错呢……”
“仅仅是因为先祖在赤海之战败了就合该遭受这一切吗……”
俞笙想起了不周山的罪民……那边有太史五龙羹在还好一点。
成王败寇，本该如此的。
但是仅有的一点感性告诉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是谁规定败者就应该承受一切苦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