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怕自己的那点儿心思被凌霄觉察到,忽然就问:“凌县长,不知你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不妨说来听听,我路鸣定会鼎力相助。”
再怎么说,凌霄是樊市长安排的人,路鸣对凌霄说话是十分的客气。他完全是以平起平坐的态度跟凌霄谈工作的。路鸣这么一说,凌霄倒觉得路鸣是为自己服务的,她不好意思的说:“哦,路书记,是这样的,咱们县洼岭镇修建水库的资金,一直没有解决掉,我在前几天拨了一笔款下去,但目前的建设资金还是远远不够的。”
凌霄说罢,就把自己最近接手水库建设的工作报告呈了上去。路鸣大致翻了翻,然后夸奖道:“凌县长的工作做得不错,我看这样吧,我们先谈资金问题的事情,工作报告先放在我这里,我回头好好学习一下。”
“路书记真会笑话人。”凌霄听到路鸣说‘学习’二字,看看他那谦卑的样子,微笑着说。
这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像含着星星一样的熠熠生辉,迷人极了。这时,路鸣说:“资金的事儿呢,我上周跟银行的赵行长谈过一次,他同意先贷款一部分钱给县政府,另外,我向市常委也汇报过了,看看能不能再多批款一些。”
“那真是太好啦!其实,我倒是有个缓解资金的好办法?”凌霄眨着眼睛说。
“那好,你快说说看。”路鸣追问。
“说的不好,路书记你可不要见怪啊。以我之见呢,这其中的一部分资金由洼岭全镇的人分担一些。路书记,你想想,洼岭镇虽然是十一万人口的小镇,如果一人自筹十块钱出来,再加上当地镇政府出资的一点儿,集资个一百多万是不成问题的”
路鸣听到这里,立马打断她的话,摆着手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凌县长,你不要以为现在的农民种地还能获得国家补贴,就觉得他们的负担减轻了,其实,我听说洼岭镇还有吃不饱的人家呢。哪怕我们县政府再没有钱,也不能让农民来出资。”
城里长大的凌霄本来就不是农村出身的,这一点她和路鸣相比就差远了。路鸣生在农村,又是从农村基层提拔上来的干部,农民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他是一清二楚的。
善于察言观色的凌霄一见路鸣并没有采纳自己的建议,也就趁机转了话题。二人又聊了下其它的工作内容,就各自忙去了。
路鸣下班后不再经常性的回家了,而是回到县委县政府专供的紫苑宾馆,要么就是去看夏荷和女儿曦荷。
今下午,他回到紫苑宾馆,就在他洗澡的这阵子,手机一直唱个不停,他知道又是某个下属来请客吃饭的。自从他上任以来,几乎每天都要在酒精里泡个一两次,甚至会一连三场饭局,只喝得是天昏地暗,不分东西南北中。
官儿大应酬多,这真是一点不假。记得自己以前混得狗屁不如的时候,都是伸着脸子请别人吃饭,还要说上满堆的好话。现在呢,应酬一多,反而烦躁起来了。虽然都是县级单位的领导请他,虽然自己吃喝着别人,甚至还在酒局上随意的熊别人几句,但是,自己还是越来越反感这种场合了。
路鸣一看是副县长钱桂新打来的,接听后就推辞掉了今晚的饭局。之后,每隔三五分钟就会接到不同请客吃饭的电话。路鸣找借口说自己在市里陪领导吃饭,于是都一一推辞掉了。过了半天后也就没人打搅了,好不容易清静下来的路鸣,又觉得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烦闷无聊,就开着新换的奥迪A8去了夏荷那里。
路鸣本来是想让专用司机小马送他到启明市,但他觉得小马的嘴巴太八卦了,有些靠不住,才决定亲自驾驶去见夏荷母女。
路鸣到了寒烟翠别墅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此时,在路灯的光芒下,春夜的暮霭在紫晶湖的周围,淡然的漂浮着,轻飘飘的缠绕着这栋小别墅。
在别墅的铁栅栏电子大门前,夏荷携着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他了。路鸣急忙下了车,伸手搂起女儿,随即亲吻着夏荷,深情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回来?”
“凭直觉呀,亲爱的。”夏荷一边把车子开进去,一边笑吟吟的说。
路鸣的女儿曦荷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学语说话了,她稚气的说:“爸爸,爸爸,蛋糕,蛋糕。”
“蛋糕?”路鸣纳闷起来,曦荷的生日还差四个多月哩,夏荷的生日刚刚过去,家里那来的蛋糕呢。
“老公,生日快乐!”夏荷跟上来,一遍遍的吻着路鸣,幸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