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了笑,将范克勤点的东西放在一个小托盘上,又把一瓶清酒放在了旁边,道:“ごゆっくりどうぞ(请慢用)” 范克勤最后一句实在是听不明白,但是他能装啊,于是迅速的一点头,道:“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 端着盘子来到了华章的跟前,故意将自己中国话说的很是夹生,道:“请尝一尝吧,看看喜不喜欢。” 华章登时感觉有些好笑,托盘中一共有四个普通人巴掌大的小碟子,而每个小碟子摆在中心的食物也就够一口吃的,怎么说呢?显得非常的有品位……以及虚头巴脑。 范克勤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嗯,这酒在范克勤的感觉下,还是很柔和的。不过他可不是来真的吃饭喝酒的,除了小日本以外谁有病上这里吃?于是他一边和华章小声的交谈,一边偷眼观察着斜对面的情况。 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再次看见一队巡逻队过去,范克勤和华章才起身,付了钱之后便走出了居酒屋。他们再次跟情侣散步一样,溜溜达达的开始往回走,沿途依旧观察着两旁的情况。 等进入了法租界后,华章松了口气,道:“哎,小日本的东西真是无福消受,根本吃不饱啊。而且那么贵。” 范克勤严肃道:“那叫品味。明白吗?什么是品味?就是用一个巨大的盘子,往里面放上一口就能吃完的东西。”跟着一指华章拎着的手包,道:“还有这些包也是,有些料子也就那么回事,但一定要卖出几十倍以上的价格,就叫品味了。” 华章和姜斌二人听的很是乐呵。他们三个人又找了家饭店,吃了点饭,跟着又打包了一些吃喝,提着慢慢的往安全屋而去。同样是找了个人少的机会,刚刚到了门口,此时在院中负责警戒任务的老齐就把门主动拉开了。 几人闪身进去,将吃喝放在茶几上,范克勤把大衣脱下挂在了衣帽架上,问道:“他们还没回来呢?” 柯世龙道:“第一班是老郎,我是第二班,现在阿虎还在圣玛丽那,盯着黄埔粮油公司的那对兄弟呢。少爷和员外也没回来。” 这时候旁边的闫世一问道:“尊哥,小日本占的虹口区怎么样?严不严?” 范克勤道:“说不严是假的,虹口区就那么点地方,挤进了那么多部门,警视厅,派出所,巡逻队,大使馆,以及特高科。街面上几乎每半个小时就有一波巡逻队伍经过。而街上的日本浪人也很多,这些人也多半都是日特机关的耳目,而且我看见特高科总部外围的车辆可不算少,说明小日本的机动力,在本地还是非常强的。所以我们的宗旨就是尽可能不惊动对方,悄悄的干。” 说着话,他抽出一支钢笔来,把今天在虹口区侦查时的街道简易图画了出来,一连画了好几张,并且将主要的一些建筑全都单独标注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盯着窗户外面的于德海忽然开口,道:“少爷他们回来了。” 果然,话音落下不久,就看门被推开,白丰台与卢振江走了进来。范克勤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都没吃晚餐呢吧,都坐下边吃边说。” 众人围拢过来,开始吃喝起来,华章首先将自己和范克勤一路侦查的情况,更加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好让众人有更深的一些了解。跟着李正和武阳,去替换楼上和院子里的警戒岗哨。 吃喝差不多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白丰台点了根烟说道:“我和员外,上午出发后,在法租界转了一圈,发现三个地点很合适,符合尊哥说的要求,分别是租界北边的沃吉哈赫大街,西南方向的戈博兰街,以及东南的塞纳街,这三个街道都是那种很笔直的大路,两旁的临街也全都是那种二三楼的建筑,里面的法国人也算不少,尤其是商家,大半都是外国人。我当时和员外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三个地方很合适。而且小日本要是提前有埋伏的话,只要我们拿下任何一个二楼或者三楼的房间,前后两条街的动向我们都可以掌握。如果在临街也能拿下一处房间,那么整整四条街道的情况,我们就可以看的很清楚。” 他一边说着,一边吸了口烟,道:“尊哥,借您的钢笔用一下。” 范克勤闻言递上了钢笔,又把一个本子推到了白丰台的跟前。后者接过后,将他说的沃吉哈赫,戈博兰,塞纳三条街道简单的画了出来,跟着指了指其中标注沃吉哈赫那张,续道:“尊哥,您看这个沃吉哈赫街,以它为中心的话,两旁的临街,也都是相似的大街,在这个街区,我和员外在大概这里……”说着,他指了指中心的位置,道:“这是整条街的中心位置,只要在这附近租下一个房间,那么我们在附近三条街区任何一点上,都能够看得见,很符合您说的条件。如果那三个译电专家中有小日本的密探,那么提前有埋伏的话,我们绝对可以观察的到,而且我们根本不用出面,这里毕竟还是法租界,小日本不可能在这里挨家挨户的搜查。” 然后他又指了指戈博兰的那张图,道:“这里的情况比沃吉哈赫还要好上一点,因为他整整四条街道,都是那种大路。以卑职之见,这里面的任何一个地点,都可以选择作为接应测试之地。” 最后白丰台拿过塞纳街的图,说道:“这个是最差的一个地点了,不过那只是跟前两个地方比罢了。这条街上两旁的建筑也不低,全都是二三楼的样子,不过旁边是那种老巷子,里面住着不少底层人士,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如果小日本在这些老巷子里埋伏的话,我们确实很难发现。但埋伏就意味着出动,只要他们出动,我们在这条街两侧,也是能够观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