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朝局混乱不堪,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龙战下意识地避开杨番的眼神,有意无意地道:“你救了我,虽瞒得了一时,但却瞒不了一世。还是早做准备,以防不测啊!必定你势单力薄,恐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将军也不用担心,此事我早已经规划好了。只待将军平安离去,我便向皇上递上辞官归隐的折子,从此不问朝局之事。”或许连杨番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一心辅佐的主子怎么会答应他这个请求,只怕是一时寻求自我安慰罢了。
龙战也自然知道这只不过是杨番为了免除他的担忧,一时寻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他自然也是看破不破,只是希望杨番不要像他一样,落得个锒铛入狱,背上不应有的骂名。
“也好!”龙战虽是离开了是非之地,但却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担忧。
“想必将军是在为令媛而担忧吧?”龙战的眼神自然瞒不了杨番。
龙战大感意外,为其杨番的爱妻牌位前点了一炷香后,回头相视一眼,笑道:“没想到我心中的所想还是瞒不了杨大人一双法眼啊!”
“将军不必为矗忧,一切我都已为将军准备妥当。”杨番赔笑一番,接着道:“令媛乃孝顺子孙,必会奔波于千里,救父于危难。明日午时,那菜市口自然是人满为患。当然,其中必有奸党安插伏兵于城门各处。我早已安排人手于城中等候,只待令媛一到,我便派人将他们平安护送出城外。”
“杨大人此番恩情,我龙战今生没齿难忘,但凡日后能用得着的地方,我龙战必定肝脑涂地,以报此番恩情。”
“将军哪里话!”杨番扶起龙战,道:“我们同朝为官,为的就是这片下。而今见将军蒙受不白之冤,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随着龙战的回忆,龙雪梅二人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爹!他虽救了我们,可他怎么办。”龙雪梅有些不忍心。
龙雪梅的话让此时的龙战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好。只是将眼神放在这从未有人祭拜过的神像身上,看着那破败不堪的神像及落满尘土的面容,龙战颇有不忍,撕下身上的衣角,为其擦拭一番后,插香祭拜,闭目祷告。
见得父亲为其请愿,于拓二人也是自然而然的双手合十,跪拜神像,乞求神灵为其保佑。
此时,那京城皇宫御书房内。
杨番面露惊恐之色,俯首叩地的同时,汗水也早已经润湿了双眼。能让他如矗惊受怕的,正是眼前这个让他一直俯首称臣的主子,同时,也是这个大明朝的主子。
而在那桌面上摆放着的,正是他那递交上去的辞官归隐的折子。
“你当真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事,咱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吗?”这主子冷笑一番后,接着道:“你也不想想,就凭你的那些个人,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在京城大狱中偷梁换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呵呵!你也属实太看得起你的那些个人了!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他一个龙战,一个镇国大将军,咱要是真想要杀他,就算十个你,也休想将他从牢里面救走。威逼利诱,如此手段,也唯有你杨番能干得出了!”
杨番的确有些没有想到,他的一切都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而他又岂能不知这话中含义,看来他一心辅佐的这个主子并没有想至龙战于死地。只是估计一时面子,而他杨番也替自己找了一个台面,他也自然而然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他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多得的人才,只是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咱好不容易建立的大明基业岂是他一个人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咱只是想让他知道,一个人,不要太将自己当回事!不要以为自己所做的就会衣无缝!倘若真把自己当回事儿,那咱也好成全一下他了。”拿过放在桌案上的折子,走到杨番身前,有些生气地道:“你走,咱不会不答应,但请你将你的那些个尾巴都给咱清理干净了!至于是谁,想必你心中有数。咱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大明,而不是一个乌烟瘴气的朝局。咱的意思你明白吗?”
“微臣明白!”此时的杨番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更是被眼前这个主子的那声如洪钟的声音震得耳边隐隐作痛。更是被他的这股狠辣所惊。只能强压着头颅,不敢抬起半分与其相识。
“行了!起来吧!”
“啪!”
杨番递上去的折子再次被这个无情的帝王所驳回,硬生生的将那份折子摔在了一番的脚下。就凭这一点,杨番就已经知道想要再次辞官,那是万万不可能了,至少现在还不是个时候。
他虽有一丝遗憾,但却也没有向龙战那样让他锒铛入狱。殊不知此举,正是眼前这位主子对他的保护。而他杨番的这一切也早已被朝局中那些个奸党所知,他一个掌控全下密钥的帝王有那么多的眼线,又岂会不知他们每个饶一举一动。
为此,杨番也不由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拿起折子,退了出去。
“出来吧!”
只见的屏风后走出一人,正是那位被杨番陷入僵局的黑衣蒙面人。
“是该收网的时候了!也是该还给他龙战一个自由的身份了。”看向此人,向其嘱咐道:“这事儿就让杨番去做吧!”
“属下遵旨!”
看着离去的身影,此时的御书房也显得格外的冷静,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次最冷的时候了。或许是出于他一个帝王之身吧!
“伴君如伴虎!这都是你们下人对我们这些个帝王家的评价吗!”看着那空诺诺的书房,一声长叹,道:“咱此时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孤家寡人。”
看着窗外的蓝,眼神微眯间,道:“龙战啊!龙战!你究竟是怨恨咱!还是对咱已经无话可了!难道当初你就没有明白那个提审你的神秘人会是谁吗?还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故意激怒于咱,让咱治你于死地!从而你便可以如那岳飞一样,名垂青史,而咱遗臭万年吗?你可真是让咱头痛啊!”
清风拂柳,一轮圆月耀亮了整个街道。
静,或许是因为已临近深夜,才会显得如此安静吧!
“汪汪汪——”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而伴随着那几声狗吠过后,远处一道身影凭借着一股轻巧的劲儿,跃上房梁,踩踏着房顶的瓦砾以轻快的步子顺着房梁疾步跃入长有一株柳树的宅院内,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为何,这院中显得很是寂静。
“呛!”
这冷得有些让人汗毛直立的宅院让此人左右观望后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顺着眼前的这一道房门而去。
“吱——吖——”
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伴随着前脚踏入门栏,一道寒风袭来,定睛看去,却见一道锋利的利刃直抵他的眉心。逼得他开始连连倒退。
由于这道利刃的主人一时还陷于黑暗中,他根本就看不清此人是何相貌。
伴随着自己被这个神秘的剑客连连逼出屋外,也终于伴随着月色的映射,此人也终于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他虽不知眼前之人是谁,他这把直抵他眉心的剑,他却清楚得很。
“龙泉剑!”伴随着此名,他也逐渐认识到了眼前这个神秘的剑客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江湖剑客卧长风。
“你——你就是——卧长风?”他属实有些不敢相信。他也应该知道了,自从踏入这院子时,那种感觉就是由此人身上散发而出。
“你今夜能碰上我,应该感到荣幸。”赵云熙随后向其念出了三个字,道:“常山飞客卢元通。”
随着赵云熙呼出名字,此人属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后从惊讶的眼神又转化为无视一切的目光,道:“你的确很能打,但你却似乎忘了我的外号可并不只是表面这般简单。”
“是吗?”赵云熙不屑地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道:“那我愿洗耳恭听。”
却见此人话还未,便起身向上飞去。
“噗呲!”
伴随着一道鲜艳的彩虹洒落在地,一条腿被这可怕的剑光截取了一半儿。
“啊——!”
“嘭!”
伴随着那条残肢落下,整个厚重的身体也从高空中砸落在地面,扬起一拨尘土。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拿我对你的信任来满足你的渴望!这种行为即可耻!又可笑!可耻是你不知人间正义何在,可笑你是不知高地厚。也敢在我卧长风的面前溜之大吉,你当我是什么人?”卧长风收起龙泉,走到卢元通身前,蹲身一番嘲讽,道:“你所干的那些个脏事儿!就以为我卧长风不知道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卢元通属实有些想不到,一脸疑惑地看向眼前的赵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