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踏进裂痕的卡嘉莉疼得长吸一口气,一瞬间全身已经被汗水渗透。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她只知道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同一个时刻发出了求救的讯号。 大脑直接当机。 同一进入的人都僵住了动作,宛如石像。 度过漫长如年的两分三十五秒,铁蜂率先缓过气来。他大口呼吸,和卡嘉莉一样脸色惨白,全身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铁蜂身后众人逐一恢复行动能力。看似一次危机已经过去,可铁蜂知道没有。 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可以明显感觉到肌肤正在失去活力,手指轻轻一搓,就搓下一大块死皮。他的细胞正在死去。 “父亲。”卡嘉莉如惊弓之蛇一样警惕地巡视四周,声音沙哑地问道,“我们这是中毒了?” 即无伤痕,又无敌人。中毒和诅咒是比较好的解释。 “不。”铁蜂抬头,脸色十分凝重,“有问题的是这片天地,我们的症状像是被死气侵袭了。这里有可能是一片鬼蜮。” “鬼蜮?”蝎娘惊讶地看向林刻,“纸画皮可以阻挡这片鬼蜮对我们的侵袭?” 在他们身后,小萤和阿宝正新奇地在自己身上摸摸这里,摸摸哪儿。尤其阿宝捧着恢复正常的脚,激动地亲了一口。 恩,味道有点重。 “好神奇啊。”虽然经常见师娘使用,小萤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纸画皮,“不过,为什么它坏得这么快?” 小萤抬起手,可以清晰看见手肘一片黑点正在扩大蔓延。 她有点舍不得。 蝎娘摸摸她的头,“没事的,纸画皮在我们医院联盟是标配。只要你加入我们医院联盟,用坏一张随时可以再申请一张。” 阿宝抬头,“你们这个医院联盟是和虫巢骑士团一样的超凡组织吗?” “是超凡组织,但是本质差很多。”与其他人不一样,林刻没有套纸画皮。 在这片空间中,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医院联盟前身是物质界各国的官方超凡组织,在上一次双界战争中,他们结成了统一战线并维持至今。 这群人认为被异灵入侵的世界病了,需要有人出来清楚像病毒一样的异灵异怪,以维持世界的稳定,因此这个联盟被称为医院联盟。” 蝎娘没有反驳林刻的话,笑吟吟地看向小萤,“怎样?要加入我们吗?” 她的主要目标其实是林刻,但是林刻这样的人很难说他会不会加入,所以蝎娘曲线救国先拉拢小萤一波。 徒弟拐过来了,老师还会远吗? 小萤犹豫地看向林刻。林刻笑了笑,“你先问问你蝎姐姐,大昊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恩?小萤和阿宝好奇看向蝎娘。 蝎娘撇过脸,声音如蚊呐,“正心精神科医院。” 小萤:“???” 阿宝:“???” 突然就不想加入了。 “唉。”蝎娘叹了口气,抬起手。她的画皮坏得比别人更快。没好气地踢了一脚正在大笑的林刻,“别笑,快说说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鬼蜮的规则十分奇怪。”站在林刻肩膀上的轻羽突然开口。自从进入这里,她就一直在体悟鬼蜮的规则,“好像有两种规则混在一起?” 林刻点头:“没错。这个鬼蜮源自炎世之树陨落后,祂身上所有神性细胞求活的疯狂欲望。所以鬼蜮原本的规则是不死。在这里,生命能不会流逝,只要有一丁点生命能,你就永远不会死。” 阿宝瞠目结舌,“那岂不是永生?” 林刻白了他一眼,“如果你能接受全身血肉已经彻底衰老干枯还死不去的话,那确实是永生。” 阿宝一愣。 轻羽已经再次开口:“那第二道规则呢?来自哪里?” “那把剑。”蝎娘脱口而出。 “对。就是那把剑。”林刻点头,“神心求生,神剑镇死。为了不让炎世之树再次活过来,神剑激发了生死逆转规则。这里生既是死,死既是生。我们的身上的生命源会化为死亡之力不断腐蚀我们的身体。” 他看了眼蝎娘,“生命越强大者,在这里死得越快。不过,暂时不用担忧,你们身上的纸画皮会优先帮你们承受腐蚀。” 轻羽若有所悟,“反过来,身上死气越重,就活得越好。御使你死期将至,在这里反而龙精虎猛?” 还能这样?众人看着林刻红润的脸陷入沉思。 “老师,不然你别出去了?” 林刻嘿嘿一笑,“我这个样子只是暂时的。这里不能久呆,不然在两种规则的侵袭下,最终会变成生不得,死不能的样子。” “对了。”林刻补充道,“记得不要吃这里的任何食物和水。” “父亲,我们找到缓解死气侵袭的办法了!” “哦?”铁蜂惊喜地看向自己女儿,“什么办法?” “就是这个。”卡嘉莉献上一堆肉乎乎的果子,与其说是果子,倒不如说是肉丸。铁蜂可以从上面感觉到蓬勃的生命能。 “这种果子吃了就能缓解死气侵袭。” “果子?”铁蜂迟疑了一下,随即全身难以忍受的痛楚模糊了他的神智。 等他回神来时,已经满嘴肉末,鲜血从嘴角流淌下来。手中肉果只剩下一层皮。幸运的是体内无所不在的疼痛获得了消解。 铁蜂愣了一会,破罐子破摔的拿起肉果大快朵颐。直到疼痛彻底缓解,他才停了下来。 抬手抹去嘴边血迹,铁蜂看向卡嘉莉,“搜寻四周的人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发现了一处村庄。”卡嘉莉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可是,那里面很奇怪。” “奇怪就对了。每个鬼蜮都有一处异于常处的核心之地。想要破解鬼蜮就必须从核心之地着手。” “父亲,你的意思是那个村庄就是核心之地?” “很大可能。走,我们去看看。” 在卡嘉莉的带领下,铁峰首先看到了一片随风起伏的手掌“麦浪”。 远处则是一座宁静悠远的村庄。几名枯瘦如柴的妇人挺着大肚子在血色的河边洗衣服。偶尔还有调皮的小脑袋撕开她们的肚皮悄悄探出来偷看他们。 村庄之前,一群活泼的小伙伴正快乐地踢着蹴鞠。谁失手,谁的脑袋就摘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