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试验场
顾生没办法不愤怒，好不容易找到了赵胜利的踪迹，却看到这么一张嘲讽的纸条，他此刻想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不过，这念头只在他心里转了几圈，就被抛到了脑后。
愤怒过后，他还是得乖乖拿起角落的扫帚，在房间打扫了起来，随处可见的碎纸屑和滴落的油墨，几乎占据了整个地面，这并不是个小工程。
本身学生放学时间就晚，再加上刚才在一楼他耽搁的时间，现在距离学生起床最多还有三个小时。
这么点时间他还真不见得够用。
顾生也清楚赵胜利这么做的意义，就是想把他的时间全都占满，不让他有时间去找其他线索。
“看来你的谋划也就到此为止了！”顾生冷哼一声，先把地上的碎纸屑收拢起来，然后才着手收拾那些油墨痕迹。
教室最前面的大桶周围油墨最多，也最难清理，他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堪堪清理了一半，而此时他的胳膊早就开始酸胀了。
顾生没有管胳膊上的伤痛，反倒是蹲在成堆的油墨垃圾周围，用手仔细在上面捻动，动作十分温柔，好像在感受情人如水的肌肤般。
七八分钟后，顾生停下了动作，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清冷月光下，他手指尖有着不明显的颗粒物，非常细碎，但却很坚硬。
顾生对着这些细碎之物发动了技能，顿时一条出乎他意料，但又合情合理的提示出现在了他面前。
【细碎的骨屑：你做手术的时候，不是经常会出现这种东西么？】
“神他妈我做手术产生，那是外科干的活，我的手术只产生血……”
顾生碎碎念了句，弹走了手上的骨屑，随后抬眼看向那些还没有被收集起来的油墨，无端端打了个寒颤，对赵胜利的手段，感到有些心惊。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这里的油墨中都掺杂着骨屑，甚至这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早就被赵胜利等人用完了。
细碎骨屑在外科手术时，倒是偶尔会产生，可是想要做到这么大量出现，只能是把骨骼风干后，用人工手段故意研磨才行。
“油墨中掺杂着骨屑，作用是什么呢？神秘的仪式还是单纯就是为了好玩？”
顾生摇摇头，好玩纯粹是调侃，他不相信赵胜利那种人，这么大费周章的搞这些，就是为了玩，除非骨屑是他有些目的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突然，他僵在原地，纸张，油墨，甜杏仁味道，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他终于是想起来在哪里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了。
“绝对没错，就是在沈若烟她们宿舍中，那些书上都是这个味道。”
顾生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着，随后想起第二次闻到这个味道，是在米老师提醒他小心的那一次，当时对方正是在搬这些教辅资料。
“学生头痛是因为这些油墨，那为什么会有的人先得到书，有的人后得到，就算是同样年级都不是一个时间点，除非，他们是按照人名，在印刷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顾生蹭的从地板上窜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些麻袋旁边，在上面仔细翻找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就在麻袋上看到了沈若烟的名字，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可顾生依旧能看出，这绝对是沈若烟三个字。
紧接着，他又找到了潘暖暖的名字，麻袋上名字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顺着这个思路，顾生把地上的所有麻袋全都看了一遍，最后一个麻袋从他的手上缓缓滑落，“原来都在这里了，他们是最后一批！”
这些麻袋上的名字，都是顾生昨晚在医务室门口看到的学生，那些人不是因为山楂丸出了问题，单纯是因为没有拿到教辅资料。
现在这些教辅资料已经印刷完成，他们自然不会继续疼痛。
这也是赵胜利的算计，就算顾生想尽办法证明了山楂丸没问题，也会为时已晚，因为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每个人的骨屑对应每个人的书本资料，而这些资料上的东西能让学生不再疼痛，相反，还会让他们提高学习成绩，真是天才的创意啊……”
顾生猛地想起关于疼痛那本书上的内容，这学校的一切，就像是个大型的实验场，这些学生就是实验目标。
而赵胜利和那些老师，就是这个实验场的看管者和记录者，负责完成这个涉及到千人之多的实验。
顾生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来，走到印刷机旁边，准确的说是两个大桶边，把缝隙中细碎的白色粉末全都收集了起来。
这还不算完，他又从旁边柜子中取出了几个空烧杯，以及盐酸和硫酸的溶液，零零碎碎一大堆，最后在柜子的顶端，找到了个落满灰尘的试纸条。
这时候的顾生也顾不上清扫教室，全身心投入了化学实验中。
其他复杂的实验，顾生在这个简陋的实验室或许完不成，可是他接下来的实验，只需要用到盐酸和硫酸溶液，以及一个能显示的试纸条足以。
七八分钟后，顾生把收集到的白色溶液倒进蒸馏水中，缓缓震荡烧杯，使其溶解一部分，然后将其与配置好的溶液混合起来，用试纸条在上面蘸取了一点。
试纸条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被水湿了。
看到这个结果，顾生面无表情的脸上悄然爬上了一丝愤怒，让他的脸颊都不自觉地抽动了起来，眼中的光芒更是阴沉得可怕。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个结果意味着顾生打破了心底最后一丝幻想。
没时间调整情绪，顾生把这些溶液全都倒进下水道，然后重新按照刚才的步骤配置，只不过这次在将粉末融化的时候，他开启了酒精灯。
湛蓝色火焰下，顾生紧张盯着上面的试剂，在某一瞬间，他突然伸手用夹子将其取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面前几个烧杯中的溶液混合。
趁着烧杯中还有热气逸出，顾生将试纸条伸了进去。
顿时洁白的试纸条上，多出了一抹惊心动魄的天蓝色。
“怪不得有甜杏仁味道，果然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