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翔把纸盒箱子放在了车上，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就又来到餐饮区，要了一碗卤煮，这种京城小吃味道厚重，喜欢的超级喜欢，不喜欢的闻之色变。他刚端起碗准备开吃，猛抬头就看见祁老领着两个人在转悠，他连忙放下碗，跑过去喊道：“祁老，您怎么来了？”祁老一见楚天翔，笑呵呵地说：“天翔，我出来的时候还觉得能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心想事成。”楚天翔问道：“祁老，您吃饭没，我那边刚要了一碗卤煮。”“你不用管我们，你去吃吧，吃完再给我打电话，我们去看个东西，到时候我告诉你到哪儿。”楚天翔答应一声赶紧回去，抱着大碗呼噜噜吃了起来，卤煮就是个粗食，早年间，是拉洋车骆驼祥子们的主食，都是一些猪下水，油水大，超级抗饿。卤煮分为猪大肠和猪小肠两个口味，其中‘小肠陈’已经是中华老字号的著名小吃了。楚天翔吃完一抹嘴巴，有点意犹未尽地感觉，他知道，这是嘴馋的原因，实际这一大碗下肚，到晚上一点都不会饿了。他打电话给祁老，祁老让他到卖青铜器的地方找他。楚天翔走进祁老说的店铺，看见祁老和几个人正在看一件鎏金的怒目金刚，估计是藏传佛教的法器，几个人拿着放大镜，边看边低声讨论这着。楚天翔没过去打扰，自己一个人在店里闲逛，这间店铺主要卖的是青铜器，也有一些陶器，这些都是历史比较久远的东西。满屋子的古董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土霉味，大多数是佛教题材，也有一些实用器皿，但个个都是锈迹斑斑，楚天翔站在一个柜子前面，上面几层都摆着铜器，他伸手从里边掏出一个铜制大象，他仔细看了看，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但又想不起来。整个大象也就二十厘米大小，造型有点奇特，鼻子上翻卷成一个圆筒，楚天翔有点奇怪，他从小在边境长大，那里才是大象的故乡，几个少数民族都把大象当做吉物，各种造型的大象都见过，还第一次见过把鼻子卷成圆筒的。楚天翔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铜器是用紫铜做的，但铜锈很厚，看来年头不少了，楚天翔掂了掂，应该是空心的，一般的铜器都是这个做法，沙模浇灌而成，一是为了省料，二是拿着不重。楚天翔又看了看底足，浇注口已经被铜水封死了，他拿起来晃了晃，没动静，这就说明大象肚子里面没藏东西。整个铜器做工很精美，但大象的表情很凶狠，楚天翔又往里边看了看，这种铜器一般都是一对。“小伙子，别找了，就这一个。”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楚天翔回头一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正看着他。楚天翔问道：“老板，这东西就一个？”“就一个，放在我这儿已经有二十年了，谁知道到现在还没卖出去。”老头有点落寞。楚天翔说道：“这应该是西南边陲的东西，怎么到内地来了？”“小伙子，你不懂，东南亚一带都把大象作为吉祥物，各种材质，各种造型的大象都有，国内你说的西南几个少数民族也把大象作为吉祥物，这种大象造型的铜器我这里有好多。”“都在那儿？我想都看看。”如果真是古董，楚天翔想买过来送给师父，老爷子的房间里就摆放了好几尊大象。老者领着楚天翔挨个看了一遍自己的藏品，对青铜器，楚天翔是一点也不懂，自己摸石头的技能也用不上了，他挑出来了三四个，摆放在柜台上，等着一会儿让祁老帮着看看。祁老站直了身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对，烫手了。”边上的两个人紧紧盯着祁老，祁老又说道：“眼睛和手指的造型明显不符合年代特点，你们可以找找，对比一下。”说完，祁老放下放大镜，转身朝着楚天翔走了过来。祁老所说的‘烫手了’是一句古董行的俗语，意思是假古董刚从炉子里烧造出来，还没放凉了就拿出来蒙人。楚天翔说道：“祁老，您帮我看看这几尊大象，我想选一件送给师傅。”祁老低头看了一下说道：“这几个年头都短，也就是清末到民国，没什么收藏价值。”老板有点急了，连忙说：“我还有一个。”说完，他直接走到柜台前，低下身子从里边掏出了一个只有十厘米左右大小的大象铜器。祁老眼睛一亮，说道：“好小子，这种东西你也有。”他又问道：“多少钱？”“二十万。”老板脱口而出。“十万，天翔收了。”祁老直接说道。老板刚要反驳，祁老说道：“别说话，你不会赔钱的。”老板只好点头同意了，他求祁老的时候多了去，这次只是少挣点。楚天翔有点不死心，他指着那个卷着鼻子大象问道：“祁老，这个怎么样？”祁老说道：“这个年头更短，铜锈太少了，而且这东西在土里埋过，不应该是做旧，但为什么就没人知道了。”“祁老，您看见过这种造型吗？”楚天翔刨根问底。“没有，我对西南的一些民俗文化研究不深，不敢妄下结论，不过这种造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楚天翔对老板说道：“那我把这个也卖了，老板您开个价吧？”老者看了看祁老，祁老笑着说道：“他是我学生，你就别挣他的钱了，他很穷。”楚天翔差点没笑出来，这老头也会编瞎话了。老者说道：“这是我改革初年收的，你就别管我当时多少钱收的，你就给个一万吧，也就是个铜料钱。”楚天翔没犹豫：“那我就谢谢老板了，找个东西给我包起来吧。”祁老有点奇怪，楚天翔为什么要买这么一个东西，造型怪异，大象狰狞，缺乏美感。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楚天翔，但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