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翔坐在车里,想了想,还真没地方去,这也太早了,跟陆亦白约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他灵机一动,去祁老家碰碰运气,正好中午了,没准老爷子回家吃午饭。想到这,他拿起电话,给祁老打了过去。祁老接起电话问道:“天翔,你来京城了?”楚天翔说道:“是的,祁老,我昨天到的,您中午回家吃饭吗,我想过你那蹭一顿儿。”祁老一听,就知道楚天翔有事找自己,说道:“来吧,我打电话让你师母做点好吃的。”放下电话,开车往祁老家走去,祁老住在东四附近,离潘家园很近。车刚到门口,就看见祁老骑个电动车回来了,楚天翔下车问道:“祁老,您怎么骑个电动车,单位没有汽车吗?”楚天翔知道,按照祁老的资历,跟单位要个公车很容易。祁老见到楚天翔手里拿着一个画轴,他随口说:“麻烦人家干什么,这小电驴子多快呀,还不堵车。”两个人走进院子,楚天翔就看院子中间的葡萄架上挂满了葡萄串,个个晶莹剔透,他暗道,自己院子里那几棵葡萄树什么时候能变成这样啊。祁老的老伴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热情地跟楚天翔打了声招呼,楚天翔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双手递给老太太,说道:“师母,我是做翡翠的,这是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您收下。”老太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首饰盒,边打开边说道:“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首饰盒,看到里边的东西,连忙合上对楚天翔说道:“孩子,这礼物太贵重了,你师母不能要。”老太太很识货。祁老本来准备坐下来喝茶,听到老伴这么说,连忙拿过首饰盒,打开一看,不由得也暗暗吃惊:一个深绿色圆条翡翠手镯,种分非常老,似透非透,散发着油脂般的光泽,看起来温润沁人,凝重静心,最难得的是整个手镯一点色差也没有,整体浑然天成。深绿色的翡翠太难得了,而且种分这么老,没有一丝的颗粒感,就像在玉石表面抹了一层油脂,犹如软玉一样,散发着柔美光泽。绝对是个精品。市面上别说买到,就是想看到都不可能,这种深绿色的翡翠手镯就适合年纪偏大的女性佩戴,有一种雍容华贵,庄重典雅的感觉。祁老抬头问道:“说实话,这东西值多少钱?”楚天翔假话真说:“几十万吧。”祁老稍微犹豫了一下,转手递给老伴,说:“收下吧,就当是他以后的学费了。”祁老的老伴瞠目结舌,这老头子今天怎么了,要人家值几十万的东西?还这么坦然收下,这不像他的为人啊。老太太没跟老伴争执,她接过来对楚天翔说道:“那就谢谢天翔了。”祁老和楚天翔坐下喝茶,楚天翔拿过画轴,打开让祁老看,说道:“一早我去潘家园,看到了这幅画,老板说是清朝的,我感觉也挺好,就买了下来,您看看。”祁老打开画轴,就简单浏览了一下,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天翔啊,你还真得好好学学,这画是清朝的没错,但不是清朝的画都值钱,都有价值,这幅画就是清朝很普通一个画家画的,无论学术还是古玩,都没什么价值,说是小孩涂鸦也不为过。”楚天翔满脸通红,这下人可丢大了,看来那个石老板还真没说假话,真是清朝的。楚天翔有点不甘心,他又说道:“祁老,我买这幅画的时候,有个韩国人也在边上,他说这幅画画的是韩国题材,这些人物都是韩国古人,看他那兴奋样,不像是装的。”祁老笑了,说道:“这帮韩国人还真是不太要脸了,我跟你说,韩国怎么说也算是个大国,他们有些史学家,考古学家还是很有本事的,学问也很高。”“但韩国还有一类人,多数是大商人,大律师,医生等等,这些人不是研究历史,而是历史的发明者,只要古代有好东西,他们都能找到出处,证明这些东西都是韩国的,比如孔子,孙子,屈原,甚至朱元璋都是韩国人,至于他们找的证据对不对,那就不再他们考虑之例了。”楚天翔笑了,这历史还能这么解读,说难听点的话就叫不要脸了。“为什么啊,祁老?”楚天翔问道。“民族不自信!”祁老道:“从严格意义上说,韩国现在还是殖民地,而且几百年了,这个国家就没独立过,精英层不太敢正面面对这个问题,只好在老祖宗那里找点安慰。”“政治学上判定一个国家是不是殖民地最重要的标志就是国防在谁的手里,而韩国军队的指挥权在m国人手里,韩国人也就是内政还有点发言权,但谁上台谁下台还是m国人定的。”楚天翔从小身处边陲,再加上没人指点,缺乏那种氛围,对国家,国际上的大事不太在意,也根本不了解这方面的信息,现在听了祁老这么一说,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太多了。他又问道:“祁老,汉服和韩服有区别吗?那个韩国人非常犟?”“没太大的区别,韩服是根据明朝官服沿袭过来的,基本一样,原话叫….”祁老抬头思索了一下说道:“衣冠制度,悉通乎中国,这是“尚书”原文。”“天翔以后你是要做学问的,要严谨认真,仔细考证,来不得半点虚假,这种无聊的事少掺和,没意义。”楚天翔点了点头。他没敢跟祁老说打人的事。吃完饭,楚天翔告辞,他拿着那幅画,现在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上车随手扔在后座上。陆亦白的玉石店开在了琉璃厂街,这是京城笔墨纸砚的集散地,还有多达几十家店铺经营全国各地的书画作品,文玩字画,珠宝玉器等等,自明清以来,这里是文化人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