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翔是真心想帮潘有为一把，他思前想后，说道：“潘哥你现在还能借出来石头吗？别管大小。”潘有为想了一下，说道：“少量的还可以，但大价格我也不好意思张口，两边为难。”“那就这样，我这不去了趟京城吗，那边需要一些小石头，品相好，全赌的，开窗脱沙的不要，你这边要是有关系，就多给我找点，这一段时间基本我都在瑞宁，随时都可以看。”“还是按咱们原来说定的条件，大石头还要，没事你就跟拉扎那边多联系一下，每天都过来石头，总有我们需要的。”楚天翔想了想，说道：“这家店现在估计很难起来了，你也用不着天天守在这里，有老客户来会给你打电话，新客户看到你店那个样子很难成交了，你不如多出去转转，就当帮我忙了。”楚天翔话说的很漂亮也很实在。实际上，现在潘有为就等着楚天翔回来，只有楚天翔才能让他快速起来，第一，楚天翔收货的力度大，资金也雄厚，第二，楚天翔给的中介费非常优厚。在瑞宁要想要想快速致富，就只有赌石了，为此，许多走投无路，没钱吃饭的人专门找熟人下手，借出来的原石一刀切了，涨了就敢赶紧借钱堵窟窿，垮了直接人间蒸发。这种情况在瑞宁中下层赌石圈子里很多，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最恶劣的是借出来的料子马上就低价卖掉甚至直接送进典当行。瑞宁聚集了一批想发财，渴望发财，想发财想疯了的人。潘有为虽然生意倒了，但至少他现在还算清明，知道自己应该靠着什么重新做起来。他说道：“天翔，这段时间，我多努点力，你就当帮哥哥这个忙，这次真是把我害惨了。”楚天翔笑着说道：“瑞宁市怎么能没有了潘哥，这两天我跟刘义商量好了，那边有点料子要看，完事了咱俩就去英江。”潘有为大喜，一次英江之行他至少能有几十万的利润，现在这些钱就等于救命一样。楚天翔和潘有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就告辞走了。楚天翔开车出了瑞宁宾馆，他的心情不太好，挺好的朋友，怎么就掉进这么一个大坑啊。他刚转上正道，就看见前面整个路都被人群堵死了，好多人都抬头望向一栋大楼的顶端。“出事了。”楚天翔暗道。看着人群把路堵了个水泄不通，楚天翔也是好奇，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准备看看出了什么事。走到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姐稿的薛总现在他人群里站着，他连忙过去打招呼，薛总一看是他，连忙说道：“天翔，好久不见，怎么也不见你去我那儿了？”“我最近总出差，不常在家。”楚天翔道：“薛总，出了什么事？”“一个人花了几十万买了块石头，切垮了，现在要跳楼。”楚天翔心中咯噔一下，边上一个人说道：“那块石头就是在这个楼里买的，那个老板为了把石头卖出去，可能把石头说的太好，还保证一定能切涨，结果石头切垮了。”“那个人回来找老板理论，要求退钱，两个人就打起来了，那个人想不开，没等警察来，直接就上了顶楼了，喊着赌石骗人，他要跳楼。”楚天翔抬头往楼顶望去，七八层楼，光线太强，看不太清。这时警察已经在那个人的下面垫上了垫子，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人是越聚越多，不一会儿，连武警都来了，把人从大路两边都赶到了人行道上，汽车可以通过了。楚天翔想走，又觉得没什么事，还是看看再说吧，瑞宁每年都有因为赌石跳楼的，这个行业有时候是真害人。他抬头往楼顶上看，猛地，他觉得那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想，他又朝上看去，只见那个人坐在楼顶边，两个腿在外边，一只手扶着地上，另一只手在比划着什么，楼层太高，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姓刘，陆良的人。”楚天翔一下子就想起那个人是谁来了。楚天翔见过这个人两面，一次是在陆良的店里，当时他还是陆良的副总，当时乔麟正逼着陆良对赌。第二次是陆良败走，乔麟收编了他，是什么职务不清楚，在店门口见了一面，当时楚天翔对他还有点反感，觉得他没骨气，不过乔麟倒了之后，再没见过这个人。楚天翔想都没想直接就奔着警戒线挤过去，周围都是人，他好不容易站到警戒线边上朝着警察喊道：“警察同志，我是楼顶那个人的朋友，我过去劝劝他可以吗？”‘刷’地一下，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楚天翔看，就好像他要跳楼似的。警察也是愁眉不展，每年都有这种事情发生，虽然不适于影响的单位成绩，但这事实在是太烦人了。听到有人喊说认识跳楼的人，一个警察连忙走过来把楚天翔叫了进来，领头的警察劈头就问：“你是谁？他叫什么名字？”问的语无伦次。楚天翔稳了一下神，说道：“那个人姓刘，哪的人不知道，原来我们就认识，我可以去劝劝他。”领头的警察立即说道：“可以，你上去劝劝他，一定不要让他跳下去。”成功劝返轻生者对警察来讲，也是个大功绩。楚天翔要求道：“我想先见见那个赌石老板，了解一下情况，这样才能有的放矢。”领头的警察没犹豫：“可以，但你要快，时间不等人，他随时都可能往下跳。”楚天翔马上就跟着两个警察来到二楼的一间屋子里，屋里屋外都是警察，里面一个警察已经通过报话机知道了楚天翔，他指着坐在屋里凳子上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说道：“他就是老板，你赶紧问。”楚天翔也没客气，对着那个人说道：“你就说你能退多少钱吧？”这个老板也非常害怕，那个人一旦跳楼死了，责任是跑不掉的，判不判刑不好说，但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就是在翡翠圈子里，逼死人这个口碑算是跟定自己了，谁还敢跟自己做生意？听了楚天翔的问话，他嗫嚅地说道：“我只能退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