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醒来后,胤禛才有心思处理下毒的余莺儿,她咬死了自己是嫉妒过甚,这才买通承乾宫的宫人下了毒。
被买通的那几个宫人被发现的时候早就成了尸体,事情再也没有办法查下去。
胤禛大怒,将余莺儿赐死后,还清查了整个承乾宫的宫人,果然又查出了好几个别人安插的眼线。
有华妃的,也有皇后的,更离谱的是还有太后的。
胤禛气得够呛,同时更觉得他家容儿是需要保护的小兔子。
瞧瞧这些穷凶极恶的女人,都把承乾宫安插成了筛子!
对于陵容来说,成为安嫔后,别的倒是没有感觉出太多的变化,但有一件事确实让人舒心。
以往独居承乾宫总是会被人说道两句,是以当初一开始胤禛让她住在主殿她还有些忐忑,如今已经是嫔位的陵容占了个名正言顺,终于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阳光正好,陵容正在院子里绣花。
因为母亲的缘故,陵容平日里是不大愿意做绣活儿的,做一次,便想起一次母亲,想起她们母女二人艰难生活的那些年,但在那日高热醒来后,她便捡着几块上好的布料,开始在上面绣花样。
上面的纹路,隐约是团龙密纹。
鸟雀叽叽喳喳,肤色白皙的美人便在树下软榻上静静坐着,一派娴静安然。
“小主,您喝口茶吧,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花茶,说是皇上特意吩咐的。”
说话的是陵容新的贴身宫女,当初宝娟死后,她伤心了许久,胤禛也惦念着她身边没个可心的人儿,便重新派了个人给她。
此人名如兰,是个知冷知热的,性子和做事都无可挑剔,陵容与她也算是合得来,很快就习惯了她的服侍,便没有再提旁的人上来做一等宫女。
陵容停下手里的动作,接过她手里的茶,笑得矜持:“皇上一贯体贴的,倒是衬得本宫是个不知感恩的,这么久了,也没送过皇上什么。”
如兰痴痴的笑:“小主您还说呢,如今手头上巴巴儿做的,不就是送给皇上的吗?”
脸皮本就薄的陵容被这般调侃,飞快红了脸,当上主位娘娘后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一点从容气度全都忘了个干净。
“如兰,你净胡说,谁告诉你这是送给皇上的了?”
“小主不必说,奴婢日日看着呢,您手上都刺破了好几个洞,还经常对着这东西傻笑,若非是送给皇上的,小主何至于此。”
主仆二人之间的谈话亲昵无比,有些僭越规矩,但却很是温馨。
比起当初和宝娟之间相处的时候,时常感到尖锐的不快比起来,如兰确实是更加合适的人选,陵容想到。
她羞怯怯的看向手上的绣品,有些难为情地说:“如兰,不许告诉皇上,这个我要偷偷做,给他一个惊喜。”
小女儿情怀的样子实在是娇羞,换个人来都得心软,如兰心中想到:可惜,奴婢是一定要说的。
其实也用不着她告状,门外的风略微快了些,有人在驻足倾听里面的动静。
如兰瞧着她家主子手上的伤口,很是头疼的劝说:“小主,您这手上都刺伤好些个地方了,奴婢给您拿点药涂上,您就暂时别绣了吧。”
陵容摇头,“那怎么行,都快做完了。”
“主子……”如兰无奈地唤了一声。
陵容不为所动,打定了主意。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从绣活儿里抬起头,“对了,我手上的伤,你不许在皇上面前提起。”
如兰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好好,我的好小主啊,您也心疼心疼自己啊。”
“不过,就奴婢不说,皇上也会看到的,毕竟……”
余下的话被羞赧的娇呼止住,院子里响起一片笑声。
院子里的动静传入门外的男人耳朵里,他嘴角挑起笑意,眼里却又勾着心疼。
傻容儿……
心头涌上止不住的暖意,胤禛只觉得小姑娘傻乎乎的,和旁人都不一样。
旁的人只要为他做了点什么,恨不得他一丝一毫都知道,她却还不让人告诉他她受的伤,费的心。
真是叫人又怜又爱。
如此,他心中越发觉得无限欢喜,为了不破坏小兔子的惊喜,他特意等了一会儿,令苏培盛进去禀报他今日要来的消息。
又过了会儿,确定里面的小女人将东西全都收拾好了,他才带着笑意地跨了进去。
“容儿今日在做什么?”他明知道,还要故意这样问,为的就是看她因为不得不岔过话题而羞红的表情。
陵容果然躲躲闪闪,言语间闪烁其词,最后哼哧哼哧地撒娇:“皇上好久不来了,臣妾想您。”
她一边走,一边因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而感到羞涩局促,拉着人往房间里走,生怕被外人听见了这般羞人的话。
胤禛心下好笑,故做诧异地挑起眉头:“容儿此话从何说起,朕今晨才从你这儿出去,缘何说许久不来?”
“臣妾……臣妾……”陵容吞吞吐吐,被人咬着唇瓣欺负也不敢反抗,软乎乎地闭了眼。
最后,还是胤禛勉强保有了一丝丝良心,在她唇畔轻啄了一口,温声替她圆了话:“想来是容儿爱朕至深,自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算起来,朕和容儿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堪比三秋。”
“皇上惯会取笑臣妾。”不正经的皇帝羞得陵容装鸵鸟,将头死死埋进他怀里。
“哈哈哈……”
胤禛开怀愉悦的笑声回荡在承乾宫内。
苏培盛和如兰识趣地站在门口当柱子兼门卫,听着里面的主子们缠绵的叙话,相视一笑,欣慰极了。
晚上,等身边的小兔子睡着了,胤禛才偷偷起身,拿了苏培盛袖子里藏着的伤药,给她一一涂抹。
昏暗的灯光下,瞧见陵容手上血糊糊的几个小洞,胤禛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上完药后给将她的手小心地放好,不让手的伤口碰到被子。
“唉,傻乎乎的,就算容儿什么都不送,我也喜欢你。”
深夜低语无人知,只有床头的烛火见证了一切。